安語晨點了點頭,俏臉緋紅道:“我會不會……懷孕……
張揚笑而不語。
安語晨搖晃著他的手臂嬌嗔道:“你說嘛!”
張揚道:“懷孕也沒那么快,雖然昨晚我很努力,但是忘了問你是不是在安全期?”
安語晨羞得堵住了耳朵:“羞死人了,不想聽,不想聽!”
張揚被她忸怩的神態逗笑了,他把登山包背好,微笑道:“趁著天氣晴好,咱們趕緊下山去吧。”
下山的途中,安語晨終于還是小聲告訴了張揚,自己并不在安全期,這次十有八九要出事了。張揚沒說話,安語晨的病情雖然暫時穩定,可是他仍然沒有把握是否可以徹底治愈她,當初和李信義討論過這個問題,如果安語晨懷孕,那么,她體內的這個新生命就會和母體之間建立起新的經脈,通過這種方式或許可以重塑她體內的經脈,可是就算她順利懷孕,能否堅持十個月的時間還很難說。
張揚為安語晨的事情深深擔心著,安語晨卻以為張揚因為他們之冉的事情承受了壓力,她小聲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對這件事負責,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張揚聽她這么說忍不住笑了。
安語晨認真的說道:“我不會將咱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不會影響你和嫣然的感情。”即使現在,安語晨也沒有想過要有什么結果,她對自己能否痊愈沒有任何的信心,張揚給她的已經太多,對她而言多活一天都是賺到了。
張揚道:“小妖,我在想,咱們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子?”
安語晨笑道:“一定是個混世魔王!”
上山容易下山難,在珠穆朗瑪峰上,兩人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走到冰刀梁的時候,又開始起風,剛才還是晴天,轉瞬之間天空又變得黑蒙蒙的,雪不停落下,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他們已經分辨不出方向,張揚的意見是在冰刀梁暫時駐扎下來,等風雪停歇之后繼續前進,安語晨對他是言聽計從,過去性特倔強特立獨行的小妖,如今也突然變成了柔情似水百依百順的小女人。
張揚在冰刀梁背風的一面準備扎下營帳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地面隱隱傳來震動。安語晨有些緊張的扶住他的手臂,兩人抬頭向山巔望去,卻見上方的山坡之上出現了一條白色的長龍,轟隆隆的悶響聲由遠及近,張揚雖然膽色過人,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變了顏色,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安語晨,費盡辛苦兩人方才回到這里,本以為勝利在望,卻想不到在冰刀梁又遭遇雪崩。
張揚大吼道:“快跑!”他拉著安語晨的手臂,向山下逃去,可是在這風雪漫天的冰峰之上,他們想逃又能逃到哪里?沒等他們逃出幾步,宛如銀龍般傾瀉而下的積雪就狂涌二字,氣浪將他們的身體掀如半空之中,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他們的身體宛如秋葉般在虛空中飄零,張揚一口氣還未提起,積雪已經兜頭蓋臉的籠罩下來,轉瞬之間已經將他們掩埋在皚皚的白雪之中。
張揚將安語晨緊緊擁抱在懷中,用他的懷抱護衛著安語晨,避免她受到傷害,他的身體終于落在了地面上,左腿一陣劇痛,他們的身體完個被積雪掩埋,腿部的疼痛沒有讓張揚昏迷過去,確信安語晨仍然在自己的懷中,張揚稍稍心安了一些,然后開始用手臂推開上方的積雪,積雪層很厚,他的手竭力伸展,卻始終無法突破厚厚的雪層,張揚的內心充滿了恐懼,他不知道他們被掩埋在了多深的雪下,如果雪層太厚,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們就會因缺氧窒息而死,他掙扎著從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信號槍,雪崩時從高空中墜落讓他的身體多處受傷,他的左腿應該斷了,肋骨也有多根骨折,傷痛和積雪讓他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極其艱難。張揚舉起信號槍對準上方的雪層,扣動扳機,他期望信號彈能夠沖破雪層,就算是無人能夠看到,也能夠沖出一個孔道,利用孔道可以帶給他們一些空氣。
安語晨蜷曲在他的懷中毫無聲息,張揚抱著她,此時真正感覺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信號彈沖出的孔洞沒過多久就被落雪掩埋,黑暗中張揚的希望在一點一點的破滅,想不到這冰峰雪嶺竟然成了他和安語晨的最終歸宿。
就在張揚幾近絕望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犬吠之聲,張揚本以為是他的錯覺,可那犬吠之聲越來越近,張揚驚喜萬分,他想出聲呼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半點聲音。
犬吠聲終于來到他的頭頂,隨后而來的是腳步聲,有人開始利用雪鏟挖掘雪面,張揚和安語晨被掩埋在兩米深處,外面的營救者先迅速挖出一條可供通氣的雪道,然后才進行大面積的清除,十五分鐘后,張揚和安語晨的身體終于再度出現在天光之下。
張揚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他看到兩名導穿紅衣的年輕喇嘛,還有一條白色的粲犬,一名喇嘛大聲叫道:“聽得到嗎?”
張揚微笑看著他,他竟然聽不到對方在說什么。
兩名喇嘛分別背起張揚和安語晨,迎著風雪向不遠處的廟宇走去。
這是一座藏在冰峰雪谷中的千年古剎,地圖上都沒有任何的標志,張揚最為關系的還是安語晨,負責背著安語晨的那名年輕喇嘛道:“放心,她還活著。”
聽到安語晨無恙的消息,張揚的眼圈突然紅了,他感嘆于生命的頑強和倔強,經歷了這么多的磨難,他終于找到了安語晨,更為重要的是,她還活著。
兩名年輕喇嘛將張揚和安語晨帶到古剎內,來到古剎的后院西北角的禪房,禪房正中放置著一個直徑約半米左右的青銅火盆,和嚴寒的外面相比,禪房內溫暖如春,喇嘛將張揚和安語晨輕輕放在羊毛地毯之上,又用棉被蓋住他們的身體。
安語晨仍然處于昏迷狀態,張揚的情況也很差,他的左腿在雪崩時發生了骨折,胸前肋骨也有多處骨折,不過骨折的地方并沒有發生移位,也算得上不幸中的大幸。
兩名年輕的喇嘛離去后不久,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喇嘛顫巍巍走入禪房內,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小喇嘛。
老喇嘛先查看了一下張揚的傷勢,低聲嘰里咕嚕說了句什么,那小喇嘛為他翻譯道:“你的腿斷了,身上也有多處骨折,現在就要為你療傷。”
張揚忍住疼痛道:“先幫我看看她有沒有事。”
老喇嘛看了看安語晨,又說了句什么,他顯煞不懂漢語,那小喇嘛代為翻譯道:“她沒事,只是昏迷,休息一會兒就會醒來。
張揚剛才也探查過安語晨的脈息,相信老喇嘛并沒有欺騙自己。
老喇嘛點了點頭,示意小喇嘛打開藥箱,從中拿出一個青瓷盒,打開瓷盒,里面卻是黑色的藥膏,一股濃烈辛辣的味道彌散開來,張揚單憑這味道就已經辨識出這藥膏竟然是黑玉斷續膏,這種藥膏在大隋朝的時候也很難得到,對筋肉和骨傷能夠收到奇效,張揚本以為黑玉斷續膏早已失傳,卻想不到在珠峰上的古剎中,還有喇嘛掌握著這種奇藥的配方。
老喇嘛給張揚上藥之后,又用木板將他的斷腿固定。
黑玉斷續膏果然神奇,藥膏敷在傷口上之后,疼痛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的感覺,老喇嘛通過小喇嘛張揚,短時間內不能妄動,避免骨折的地方移位,為張揚療傷之后,老喇嘛起身離去,那小喇嘛也跟出去了,沒過多久,他又帶著糍粑和酥油茶進來了。
張揚現在腹中空空,聞到酥油茶的香味,肚子不爭氣的嘰里咕嚕叫喚了起來,那小喇嘛笑了笑,十分可愛,端著酥油茶來喂張揚,室內的溫暖讓張揚漸漸恢復了,他首先恢復正常的就是語言能力,張揚道:“我自己來!”他接過酥油茶,一口口喝下,因蘇肋骨有傷,所以吃飯的時候都得非常小心,避免觸痛了傷口。
小喇嘛道:“你安心在這里養傷,這兩天風雪肆虐,不適合下山,等風雪過去,我們會派人前往營地聯系,把你們接下山去治療。”
“多謝小師傅了!”
小喇嘛笑了笑道:“我叫多吉嘉措!”
異揚笑道:“那我就叫你多吉,名字夠喜慶的!”
多吉點了點頭,笑道:“不耽誤你休息了,呆會兒我再來看你!”
小喇嘛離去之后將房門關閉,張揚從衣服內找到貼身存放的藥盒,打開藥盒,里面有三顆他親手配制的逆天丹,他自己服用了一顆,又將一顆嚼碎度入安語晨的檀口之中。
安語晨的呼吸平緩穩定,應該沒有大礙,服下逆天丹可以加速身體的康復,張揚雖然外傷不輕,可是有了逆天丹內服,再加上黑玉斷續膏的神奇效用,一周之內應該可以恢復如初。
夜色降臨的時候,安語晨終于醒來,她眨了眨雙目,驚詫的發現自己竟然處在房間內,她蘇醒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尋找張揚,張揚就躺在她的身邊,微笑看著她。
安語晨激動萬分道:“我沒死,我們得救了!”
張揚點了點頭,安語晨激動地向他懷中撲去,卻不小心觸痛了張揚的傷口,張大官人發出一聲悶哼,安語晨這才意識到張揚受了傷,內疚不已道:“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受傷!”
張揚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居然讓我見識到了黑玉斷續膏,這味靈藥早已失傳,想不到深山之中還有這樣的高人。”
外面響起輕輕地敲門聲,安語晨整理了一下頭發,她比張揚要幸運得多,雪崩之中雖然受到撞擊,可是并沒有受傷。
獲得他們的應允后,小喇嘛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他手里拿了兩床被褥,來到安語晨面前笑了笑道:“女施主醒了!”
安語晨輕聲道:“你救了我?”
小喇嘛道:“是我的兩位師兄,師父讓我給你們送些被褥過來,晚上氣溫還要低,害怕你們耐不得寒冷。”
安語晨連忙稱謝,從他手中接過被褥。
張揚道:“小師傅,我們有些餓了,還要麻煩你給我們弄點吃的。”
多吉笑道:“已經準備了,我師兄馬上就給你們送過來。”
說話的時候,一名年輕的喇嘛帶傘盒走入禪房之中他把食盒放在小桌上。
張揚認出這位喇嘛就是把他和安語晨從風雪中救出的那個,慌忙向那名喇嘛道謝。
這位年輕喇嘛雙手合什,比起小喇嘛多吉,他的修為要高上許多,早已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
安語晨先喂張揚吃了,然后自己才吃飯,小喇嘛多吉頗為健談,在和他們的談話中提到,這座古剎名叫尼勒歷史已經有上千年,因為一直都藏在冰峰雪谷,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里,加上廟宇本身規模較小,比起海拔五千多米的絨布寺顯得默默無聞。他們的主持恩禪法師是印度人,年輕的時候在印度出家,后來翻越喜馬拉雅山去絨布寺講佛,后來因為他和絨布寺的那些喇嘛理念不合,所以離開了絨布寺,這座尼勒寺在恩禪法師來到之前已經荒廢了二百多年恩禪法師離開絨布寺就在這里住了下來,現在廟里一共有五名喇嘛,救張揚他們的那兩名年輕喇嘛和多吉都是恩禪法師收養的孤兒,多吉是藏人,他的那兩名師兄是尼泊爾人是恩禪法師去尼泊爾講經的時候收養的。寺院里還有一位喇嘛是恩禪的師弟桑坤,他過去也是絨布寺的喇嘛后來追尋恩禪法師的足跡來到了這里。
因為登山包都在雪崩中失落,張揚把他的戶外手表送給多吉作為留念,也是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對這幫喇嘛的謝意。
多吉卻執意不收他很認真的說道:“我們是出家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已經送給了我功德,在我們佛門弟子的眼中沒有比功德更珍貴的東西了。”
眼前的多吉不禁讓張揚聯想到了三寶和尚,同樣是佛門弟子境界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等自己返回平海一定要讓三寶和尚過來好好受受教育。
多吉為火盆添過炭火之后方才離去,安語晨扶著張揚坐起,張揚靠在她身上,雙手張開在火爐上取暖。
張揚道:“看來咱們要在這古剎之中呆幾天了。”
安語晨道:“等我回去之后,一定捐錢給他們重修廟宇。”
張揚道:“恐怕趙天才他們會等不及,過了和他們約定的時間,他們一定會來找我。”
安語晨摟住張揚柔聲道:“事情已經這樣,你就耐心一些,外面天寒地凍,風雪又這么大,你現在又斷了一條腿,咱們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張揚知道安語晨所說的全都是實情,他現在唯有在這座喇嘛廟里耐心等待。
張揚收斂心神,開始運功療傷,擁有逆天丹和黑玉斷續膏兩種靈藥,再加上他因為雙修而迅速恢復的內力,相信他康復的時間可以大大縮短。
安語晨不敢打擾他,一個人走到旁邊,從書案上拿起一本佛經翻看,可佛經是用梵文書寫,她看不懂,安語晨無聊的重新站起,來到門前,聽到外面寒風呼嘯,又有腳步朝這邊走過來了。
不一會兒響起敲門聲,安語晨拉開房門,卻見一位灰衣喇嘛走了進來,他手中拎著一個木桶,桶內放著木炭,走入房內之后,他將木炭放在火盆邊。
安語晨道:“多謝大師!”
那灰衣喇嘛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又聾又啞,聽不到安語晨說什么,安語晨剛才從小喇嘛多吉那里知道了這件寺廟的一些事情,猜測到這名又聾又啞的僧人就是恩禪法師的師弟桑坤。
桑坤雙手合什,告辭離去,安語晨重新將房門關上,回到尖盆前,這間寺院的喇嘛真是不錯,不但把他們從雪地救起,而且還收留了他們。
張揚仍然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望著他英俊而堅毅的面龐,安語晨的唇角露出淺淺的笑意,她又往火盆中添了幾塊木炭,在火盆前坐了,托住俏臉癡癡看著張揚,不知為何又想起了他們昨晚在冰窟中浪漫旖旎的纏綿情景,安語晨的俏臉變得通紅。
空氣中有股甜香的味道,安語晨吸了吸鼻子,這種香氣十分的好聞,有些像檀香的味道。
原本閉目打坐的張揚卻忽然睜開雙目,顯然他也聞到了這股香氣,張揚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香氣的來源,竟然是從火盆之中散發出來的。
安語晨道:“他們真是有心,居然在炭火中摻雜了印度香!”
張揚臉色卻突然一變,驚聲道:“屏住呼吸……。”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和安語晨都在不知不覺中吸入了太多的香氣,張揚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回頭去看安語晨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倒在了地上。
張揚掙扎著向安語晨爬去,可是他的手足竟然酸軟的沒有一分力道,張揚心中駭然,他實在想不通,那些喇嘛為什么要在炭火中摻入迷香,他想不出這幫喇嘛加害他們的理由,既然想害他們,當初又為什么要把他們從雪地中救起?
房門緩緩被推開了,那名灰衣喇嘛悄悄溜了進來,一雙眼睛冷冷盯住張揚,目光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張揚虛弱無力道:“你是桑坤?為什么要害我?”
桑坤來到張揚的面前,他抓住張揚的領口,將他從地上拖起,咬牙切齒道:“你竟然捏斷了帕加的四肢,你這個惡魔,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張揚聽到帕加的名字,內心一怔,他這才想起在通麥遭遇劫匪惡狼帕加的事情來?這世上當真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在珠穆朗瑪峰上竟然遇到了仇人?張揚搞不清桑坤和惡狼帕加的關系,可是從桑坤對他恨之入骨的表情來看,他和帕加之間一定淵源頗深。
張揚中了迷香之后,已經完合喪失了抵抗力,現在的他甚至連高聲呼救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任憑桑坤宰害,桑坤抓著他的領口,把他扯向火盆,炙熱的爐火烘烤著張揚的面龐,桑坤試圖將張揚的面龐摁向燃燒的火炭。
就在這危急關頭,忽然聽到外面一個驚詫的童聲道:“師叔,你干什么?”
桑坤微微一怔,轉身望去,卻是小喇嘛多吉出現在門外,他一臉詫異的看著桑坤。
桑坤冷冷道:“這里沒你事!”
多吉沖了上來,試圖阻止桑坤加害張揚:“師叔,你不可以這樣做!”
桑坤抬腳就將多吉踹到在地,冷哼一聲道:“這是我和他之間好事情,和你無關!”
張揚冷笑道:“欺負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種沖我來!”
桑坤獰笑道:“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他抓住張揚的頭發,將他的面龐向火盆壓去。
就在慘劇即將釀成的時候,那火盆忽然被一股強勁的吸引力所吸引,向門口的方向平移了過去,桑坤摁了一個空,他抬頭望去,卻見師兄恩禪法師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禪房之中,一雙深邃的眼睛漠然注視著桑坤。
桑非大吼道:“師兄,你不要管我,他害了帕加,這是我和他的恩怨。”
恩禪法師搖了搖頭,仍然一步一步向桑坤走去。
桑坤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彎刀,指向恩禪法師道:“誰都不能阻止我!”
恩禪繼續前行,桑坤怒吼一聲扔下張揚,一刀刺向恩禪法師的心口。恩禪法師不閃不避,刀鋒插在他心口,宛如撞在金石之上,發出鏘!地一聲鳴響,刀尖竟然硬生生折斷。桑坤露出驚恐的光芒,他棄去彎刀,一拳打在恩禪法師的小腹,觸手處突然下陷,他的整只拳頭都陷入恩禪法師的小腹之中,手腕一陣劇痛,竟然在恩禪法師肚皮一吸一收之間已經脫臼。
恩禪法師嘆了口氣道:“冤孽,你入佛門這么多年,仍然放不開恩仇,仍然拋不下孽緣?”
桑坤雙目通紅道:“他是我兒子,他的四肢都被這個人打斷了,我要為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