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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宇也慌忙走了過來,兩人一起扶著蘇老太在沙發上坐下。
蘇老太苦笑著:“偏頭疼,老毛病了,歇一會兒就好……”說得雖然輕松,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越見痛苦了,她每次犯病都得持續大半天,李長宇也為此請了不少專家回來幫她治療,可惜始終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這一年來發作的更是頻繁。
李長宇嘆了口氣:“我去給你拿藥!”
蘇老太脾氣倒是有些倔強,搖了搖頭道:“我不吃那些勞什子藥片,給徐大夫打電話,讓她給我扎兩針……”
李長宇顯然對那個徐大夫并不信任:“大嫂,她都給你針過四五次了,哪次有過效果?我看她也就是個江湖騙子,一點真本事都沒有。”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向張揚看了看,正看到張揚的冷笑,內心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這廝不會誤以為我在說他吧?
張揚卻出乎意料的笑了笑:“李書……家里有針嗎?”他原本是想喊李書記來著,可是當著蘇老太的面不能表現的太過生份,吃虧就吃虧一次,反正喊聲叔叔也不能當真掉塊肉。
李長宇愣了愣,說實話,這便宜他可不想占,只要張揚就此罷手,李書記寧愿貼錢倒喊他一聲叔叔。
“有!有!”李長宇點了點頭,上次徐大夫針灸完,順便就把針盒撂在了這里,人家也是想著下次呢,畢竟能和縣委書記套近乎的機會不多。
李長宇上去取了針盒,張揚從針盒中挑了一根銀針,在李長宇點燃的酒精燈上烤了烤。
這會兒功夫蘇老太疼得已經呻吟起來,臉色黃得如同金紙一般,李長宇看到這個樣子不由得害怕了,慌忙向電話跑去,老太太的病情可耽誤不起,他可就這么一個嫂子。
“李書……”張揚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李長宇不得不停下腳步。
張揚臉上的表情輕松自若,全然沒把蘇老太的病痛當成一回事兒:“幫我扶住大娘!”
李長宇咬了咬下唇,慢慢走了回來,反正偏頭疼也不會死人,就耽誤上幾分鐘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張揚所刺的是左側手背腕部以上三指寬處的外關穴,張揚剛才已經悄悄為蘇老太診脈,知道老太太的偏頭疼是因為肝腎陰虛所致,他對癥下針,更是存著在李長宇面前賣弄的心思,雖然只是一針,卻隨針將少許的真氣度入蘇老太體內,雖然不能一針就消除病根,可是對止痛已經足夠了。
一針下去,蘇老太老太立時頭痛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有些驚奇的坐直了身子:“噫?真是奇怪,怎么突然間一點都不疼了?”
李長宇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這一針的神奇。假如說剛才在書房內,張揚指出他的病癥所在,他還只是半信半疑,現在他已經完全信服了,高人,人家真的是高人啊!相信的同時,李長宇不禁想起自己的身體,看來真的有潛在的危機,張揚應該沒有騙他。
蘇老太看張揚的眼光和剛才又有不同,剛才只是疼愛,現在不但是疼愛還有欣賞的成分在內,李長宇從小就是嫂子拉扯大,對嫂子極其了解,自己的那三個兒女都沒見嫂子如此憐愛過,心中暗嘆,看來這通行證還必須得辦了。
張揚又為蘇老太開了一付藥方,將煎服的方法告訴李長宇,吃夠七天,再針灸一次,這偏頭痛就能徹底除根。
蘇老太樂得眉開眼笑,不過心里仍然是半信半疑,李長宇現在已經絲毫不懷疑張揚的能力。
張揚離去的時候,李長宇親自把他送到門前:“嗯……張揚,你的事情我會盡快辦理的。”
張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不急!”
李長宇心里暗罵,你他媽不急,我急!老子總不能一輩子不能人道吧?臉上還是帶著暖融融的微笑:“那個……下周過來吃飯吧……”這他媽什么事兒,李書記何時對別人這樣奴顏婢膝過?
“到時候看吧,工作忙,恐怕不一定有時間!”這廝純屬得了便宜賣乖的主兒。
李長宇握住張揚的手臂,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必須要來,不然你蘇大娘會想你的!”李大書記委屈的就快哭出來了。
“那好吧……”張揚一幅勉為其難的樣子,心里卻早已樂開了花。
離去的時候李長宇還把司機小劉的傳呼機號碼留給了張揚,這是為了方便和自己聯系,不過李長宇顯然還存著一個小心眼兒,他自己家里的電話,大哥大的號碼都沒有告訴張揚,這是害怕張揚有事沒事就騷擾自己,李書記現在的心情的確很矛盾,因為種種原因,他和這小子不可能斷了聯系,可是又巴不得永遠不再聯系。
張揚回到宿舍已經是下午三點半,看到103宿舍的門口站著一個扎著馬尾辮,干干瘦瘦的小姑娘,因為她守在自己的門口,張揚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那小姑娘穿著一件藍色的夾克,雖然是新的,不過顯得有些寬大,看著張揚,她一雙褐色的大眼睛不禁睜圓了,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張揚被瞅得心里直發毛,正想發問的時候,卻聽到那小姑娘又驚又喜的叫了一聲:“小哥!”
張揚內心猛然哆嗦了一下,我覺著怎么有些不對呢,感情人家是自己的妹妹。
來得正是張揚的妹妹趙靜,也是兄弟姐妹中唯一和張揚有血緣關系的一個,她是張揚的母親徐立華和繼父趙鐵生的女兒,今年十七歲,目前在春陽縣中讀高三,成績雖然只是中等,不過已經是趙家最有希望上大學的一個,張揚對于自己現在家庭的認知多數通過那本日記,他知道這位小妹對自己是兄妹中最好的一個,至于大哥趙立軍,二哥趙立武,那本日記字里行間流露出的全都是仇恨,張揚自然對他們也沒有任何良好的印象。
趙靜叫了一聲小哥,卻看到張揚沒有任何的反應,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眼前的張揚上穿棕色雪豹皮衣,下穿時尚的石磨藍牛仔褲,足蹬阿迪達斯的旅游鞋,單單是這身衣服也要幾千塊,趙靜知道小哥的那點兒生活費,每月二十塊,比自己這個高中生還少了一半,怎么可能買得起這么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