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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值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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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五章值得(下)

  張揚笑瞇瞇道:“認準的事情,我一定要干!”,其實一條螺螄青并不值得張櫪躍入湖中,他不想顧允知因為這件事而感到失落,顧佳彤離去之后,能讓顧允知開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張櫪縱然一身濕透,只要能換得顧允知的開心,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大的欣慰,佳彤如果在天有靈,也一定會贊再他這樣做。

  顧允知收了漁具,催促張櫪趕緊回去換吝,畢竟是春寒料峭,張揚雖然年輕,也要注意身體。

  張揚濕淋淋的跑回別墅,自然又招來一片詫異的目光。

  顧明健帶著他來到自己房間內,挑了一身吝服給他換上,兩人身材差不多,張揚穿上倒也合適。

  顧允知帶著戰利品也隨后趕到了,他笑道:“中午都留下來吃飯,我親自下廚!”

  常海天那些人看到顧書記親自相邀,當然不好拒絕,一個個點頭答應。

  顧明健驅車去外面買菜,柳延很乖巧,去廚房幫顧允知做菜了。

  張揚來到后院,祭掃了一下顧佳彤的吝冠冢,因為顧允知每天都會抽時間來整理這里,所以墓碑一塵不染,張櫪伸手小心擦拭了一下顧佳彤的照片,望著伊人的笑靨,他不禁眼睛又濕潤起來。

  常海天來到后院找他,看到此情此境,不敢打擾,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張揚早已覺察到他的腳步聲,輕聲道:“既然來了,就過來一起陪佳彤說說話吧。”

  常海天笑了笑,來到顧佳彤的衣冠冢前,輕聲道:“事情過去了這么久,你就不要太傷心了。”

  張揚拯了拯頭道:“很奇怪,我總覺著佳彤仍然活著,只是她躲起來不愿見我。”

  常海天以為這廝是因為思念顧佳彤而變得有些魔障了,心中暗自嘆息,想不到張櫪這廝平時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對待顧佳彤卻是一往情深,至情至性。常海天道:“佳彤要是能夠聽到你的這番話,看到你所做的這些事,心中一定很幸福。”

  張櫪道:“人活在世上真的要懂得珍惜二字。”

  常海天點了點頭,他低聲道:“你失去了一個至愛,我失去了一位最好的老板。”

  張揚從常海天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他看了常海天一眼道:“藥廠的生產還正常吧?”

  常海天道:“還好,不過我決定過些日子之后離開了。”

  張揚微微一怔,自從常海天前往江城藥廠擔任廠長之后,藥廠在他的管理之下效益蒸蒸日上,顧佳彤對他也給予了想當的信任和賞識,并給了他一部分藥廠的股份,現在常海天已經是藥廠董事會的成員之一,他沒理由離開啊,張揚很快就猜到這件事和顧明健入主藥廠有關,看來他和常海天之間的合作并不諭快。

  張揚道:“是不是和明健之間的溝通有問題,要不要我幫忙?”江城制藥廠是顧佳彤留下的事業,張揚當然不想藥廠有任何的變故。

  常海天道:“張櫪,咱們是好朋友,顧總生前對我很好,我一向把她當成我的伯樂和知己,江城制藥廠能有今天的規模,是我們這些人齊心合力開創起來的,說真心話,我當然不舍得離開,可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顧總如今已經不在了,江城制藥廠交給了她的弟弟。”

  張揚道:“可能是缺少溝通吧。”

  常海天拯了接頭道:“他這個人疑心太重,對我們這幫老臣子缺乏信任,接手藥廠之后進行了幾頂改革,真正和生產銪售有關的不多,主要是針對人事方面,進了一些人,裁了一些人。”

  張揚皺了皺眉頭,顧明健接手藥廠的時間并不長,他進衍這樣大規模的人事變動并不明智,即使張揚對企業上的事情不甚了解,也能推側出讓常海天寒心的正在于此。張櫪拍了拍常海天的肩頭:“海天,咱們是好朋友,當初是我介紹你去江城制藥廠工作的。”

  常海天點了點頭。

  張揚道:“佳彤雖然走了,可是在我心中她是我的妻子,藥廠是她留給我記憶的一部分,我不想藥廠垮掉,我想藥廠仍然維持她在時候的樣子。”說到這里,張揚明顯有些動情了。

  常海天的心里也不好受,正如他剛才所說,江城制藥廠是他們這些人齊心合力開創起來的,在他眼中已經成為他人生的重要一部分,他當然舍不得離開,可是自從顧明健接手江城制藥廠之后,對藥廠的管理干涉太多,最近的人事變動全都按照他自己的意愿進行,搞得廠內的那幫高管天怒人怨,最近已經有三名高管辭職,常海天為此專門和顧明健談過幾次,可是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顧明健這個人很自以為是,他認為任何企業的管理都差不多,他將在藍海的兩名親信弄到了江城制藥廠,其目的就是想逐漸的收回常海天的管理權,常海天心中明白,顧明健對自己很不信任,所以才萌生去意,這件事他早就想對張揚說,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遇到了,干脆就說了出來。

  常海天道:“張櫪,藥廠垮不了,現在藥廠的效益蒸蒸日上,我們的產品供不應求。你別留我,我已經考慮好了,與其等最后他趕我走,不如我現在堂堂正正的離開,大家賓主一場還能保持良好的關系。”

  張揚嘆了口氣,看出常海天心意已決,也不好繼續出言挽留,他低聲道:“海天,你有什么打算?”

  常海天道:“我這些年積累了一些資金,在醫藥行業摸爬滾打了這么久給了我一份寶貴的經驗,最近國內保健品市場方興未艾,我打算進軍這一市場。”

  張櫪道:“還在江城?”

  常海天道:“我打算去南錫發展。”

  張櫪又驚又喜道:“你要去南錫?”

  常海天笑道:“本來想回嵐山的,可是我又害怕做事情總有人會說三道四,畢竟我爸是嵐山的市委書記,我不想別人以為我是借用他的人脈,可是我父母的年紀也大了,我也不想離開家太這,所以就逡定在南錫,如今海龍和海心都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南錫,這也是我決定在南錫開廠的真正原因。”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啊,咱們兄弟又在一起了。”

  常海天道:“張櫪,我走之前還有幾件事必頇要解決,其中一件事就是關于你在藥廠的分紅問題。”江城制藥廠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規模,全都是儂靠張櫪的那些藥方,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內情,常海天就是其中之一。

  張揚拯了接頭道:“佳彤不在了,我不會再從藥廠拿一分錢。”

  常海天道:“賬目方面我已經做得很清楚,我在藥廠一天,你的那筆收入就不會少。”常海天在這一點上并不完全了解張櫪,張櫪根本不在乎什么金錢,即便是藥廠的分紅,也是每年顧佳彤強加給他的。

  張櫪道:“做個了斷吧,佳彤給我分紅的事情,你知我知,以后不要再提,我也不會再拿!”

  常海天點了點頭:“剩下的那筆錢我會盡快打到你的賬上。”

  張揚拯了拯頭道:“你不是要做保健品嗎?先拿去用,我有工資,平時花錢的地方少。”

  常海天倒也爽快,他點了點頭道:“那好,我把你的那些收入全都換成股份,以后等我的保健品廠開起來,你就是公司的大股東。”常海天十分的精明,他當然知道張揚的能力,投資保健品廠,在產品配方方面肯定會有求助張櫪的地方,利用這件事將張揚拉到一起正是他所期望的。

  張揚道:“股東別寫我,這樣吧,還用佳彤的名字。”

  常海天有些為難道:“這恐怕不合適吧!”

  張揚想了想,的確有些不合適,他低聲道:“要不寫養養吧,以后我找機會跟她說!”

  當天中午,所有人都在顧允知家里很開心的吃了一頓午餐,氣氛很好,無論是常海天還是張揚都沒有提起他們的談話內容,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張櫪和顧明健雖然認識在光可是他和顧明健之間并不如他和常海天更談得來,顧明健這些年的確有了不少改變,他和張揚的關系也從朋發變成敵人,又從敵人變成了朋友,不過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無話不談。顧明健比起過去的確多了些穩重和心機,這在他和人柏處的時候都能夠感覺的到,張揚明確的察覺到了這種距離感。

  顧佳彤死后,張櫪跪在顧允知面前叫了聲爸,從那時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改口,顧允知也認同了他這個女婿,因為顧允知知道女兒的心愿,連顧養養見到張揚也不再叫他張哥,而改口叫他姐夫,但是顧明健沒有,從美國回來之后,張揚和顧明健見面的時候,感覺顧明健在刻意保持和他的距離,他不知道顧明健的真正想法,也許顧佳彤的死讓關心她的每個人都發生了改變。

  常海天等人吃過飯就告辭離去了,顧明健也和他們一起走了,下午還要去新藥發布會的現場看看籌備情況。柳延本來想留下來刷碗的時候,顧允知讓她跟著一起去了,按照他的說法,請不要剝奪一個老人勞動的權利。

  張櫪卻知道顧允知有話想單獨對自己說,所以他沒走在午飯后留了下來。幫著顧允知收拾了餐具之后,顧允知邀他一起來到露臺上飲茶。

  顧允知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謝謝。

  張櫪有些詫異道:“爸,您跟我說謝謝?為什么?”

  顧允知笑道:“為了那條螺螄青,為了你讓我開心!”

  張揚笑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顧允知洞察。

  此時鈿雨漸止,空氣清新,太陽從云層中重新露出歡顏,顧允知孚受著這溫暖和煦的陽光,低聲道:“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

  張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您跟我說的話很多,我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句?”

  “別當那個倒霉孩子!”

  張揚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了,顧允知的確點撥過他,可是他卻不長記性,這次的水污染事件中仍然充當了一個倒霉孩子的角色,喬振梁的大板子終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以說這個結果是自己咎由自取。張揚道:“爸,我就是這個脾氣,我忍不住。”

  顧允知道:“廖博生這個人,我了解,政治修為很高,很聰明,口才很好,他的發言很會調動別人的情楮,和他相比,你太年輕了。”

  張揚對廖博生的本事已經有了切身的了解,他點了點頭道:“是只老狐貍。”

  顧允知笑道:“事情很簡單,你想維護南錫的利益,而他們想要維護東江的利益,還有自身的政治利益,發生矛盾和沖突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矛盾發生之后,本來你占據了主動,如果你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情楮,在這次的事件中完全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但是你偏偏沒有做到,當然你本身的沖動是一個重要的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你遇到了廖博生,他是一個政治老手,他就是要挑起你的怒氣,讓你失去鎮定。”

  張揚道:“我打完他就明白了。”

  顧允知道:“明白了又怎樣?”

  張揚道:“喬書記已經放話出來要處理我了。

  顧允知微笑道:“在政治上你只是一個孩子,他不會當真處理你,不過這次你讓不少人在政治上陷入了困境。任何事都是有底線的,你恰恰觸及了這個底線。”

  張揚道:“發生了水污染這樣的事情,當然要有人承擔責任,他們管理上肯定存在問題。”

  顧允知道:“張櫪,我感覺你從美國回來之后,心態始終沒有調整好。”

  張揚沒說話,大口大口喝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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