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房門開了,張揚沖著他倆招了招手道:……既然來了就都講來吧!”
兩人相對笑了笑,都顯得有些尷尬。
孟士強和石勝利一前一后走了進去。
張揚看到兩人的樣子,心中有些想笑,分了好大勁兒方才將笑意抑制住,咳嗽了一聲道:“你們找我都有什么事情?”
孟士強心中暗罵:“你堊他媽媽不是明知故問嗎?不是你逼我,我能忍氣吞聲的到這兒來給你道歉?”
石勝利是不想來的,他過去什么時候服過軟,可這次不同,他招惹了張揚,人家根本不在乎他的家庭背景,連公安局長張德放的面子也不給,石勝利本來還耍橫,可悄悄一打聽張揚的過去,這廝被嚇得不輕,知道自己惹不起人家,按照張德放的話來說,趕緊老老實實去給張揚道歉,如果張揚真要追究昨晚的事情,搞不好自己會被弄進去,調戲美籍華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石勝利不想跪,就算他知道害怕了,可畢竟也是個爺們,給人家下跪這種事他不愿意干,石勝利這次來打算給張揚當面道歉,他也存著和孟士強一樣的心理,興許張揚不會做得那么絕。
張揚道:“你們有事趕緊說,我回頭還得去工地。”
孟士強和石勝利相互望了一眼,他們都指望著對方先說,終究還是石勝利沉不住氣,他開口道:“張主任,我昨天喝多了。”聲音還是啞的,話音里帶著哭腔。
張揚目光落在桌面上,沒搭理他。
石勝利向孟士強看了一眼,心說你跟進來干什么?我在這兒賠禮道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堊他媽媽跟來干什么?他卻不知道孟士強的無奈,不過這會兒孟士強心理好過多了,他看到了一個比自己更苦大仇深的主兒,都讓人給揍成豬頭了”精神勝利法經常建立在別人比他更倒霉的基礎上,孟士強開始覺著自己并不是那么倒霎了。
石勝利道:“我這人沾點酒就狂,昨天喝多了,所以才會對關小姐做出無禮的舉動,我很后悔,回家后,我爸批評我了,我舅舅也批評我了”他們讓我過來向張主任當面道歉。“說到這里,他覺著沒什么好說了,咽了。唾沫,眼巴巴看著張揚。
張揚喝了。茶”忽然將茶杯重重頓在桌上,怒吼道:“跪下!”張大官人輕易不發飆”一發飆,這王八之氣四處彌散,強大的氣勢宛如潮水般向四方洶涌而去,只苦了處在他面前的這兩位了。
石勝利被張揚這一嗓子嚇得心肝兒都慘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他是真被打怕了,跪下之后方才想起身邊還有一位旁觀者,這下人丟大發了,正在自怨哀怨的時候,發現一旁的孟士強也跟他并排跪了下去,石勝利這個納悶啊,我跪你也跟著跪,你堊他媽媽啥時候變得那么義氣?可有個人陪著跪,畢竟是件好事,屈辱被分擔了,減輕了一半。
孟士強跪下的時候壓根沒多想”張揚突然叫了這么一嗓子,他本來一直都在猶豫,見到張揚之后該怎么說,今天到底跪是不跪?原本猶豫糾結著,可被張揚這么一喊,鬼使神差的跟著石勝利一起跪了下去,孟士強跪完,心里這今后悔啊,麻堊痹的,我這不是有病嗎?他跟石勝利說話呢?跪也是讓石勝利跪,跟自己毛錢的關系也沒有,我他媽真是犯賤啊,可這跪下了之后,自己也沒好意思站起來,反正臉皮已經丟掉了,想找是找不回來的。
張揚心中這個樂啊,倆孫子哎,現在都老實了,張揚強忍住笑,拿捏出一臉詫異的表情:“孟經理,你這是干什么?我讓他跪,沒讓你跪啊。
孟士強一張臉臊得跟個猴子屁股似的,窘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揚走過去把孟士強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孟經理,你想什么我都明白,本來就是小事啊,讓孟局長給我打個招呼就是。”
孟士強心中這個恨啊,我都給你下跪了,你這會兒又開始充好人了,還有個狗屁意義,這話你在我下跪之前說啊。他低聲道:“房子的事情……”
張揚道:“工程建設忙啊,暫時顧不上。”
孟士強道:“不麻煩你們,我自己帶工人去拆,張主任你看……”
張揚滿臉笑容道:“那好,拆就拆吧,一定要注意施工安全。”
聽到張揚終于同意拆遷,孟士強如釋重負,這會兒心里感到辛酸,自己的房子,最后還得給人家下跪求拆,這他媽什么事兒,窩囊啊,眼淚差點沒流下來,他強忍著委屈:“謝謝張主任。”看看,還得說謝謝。
張揚笑道:“不用謝,你先去忙吧,我有事再找你。”
孟士強點了點頭,轉身逃也似的出了辦公室的房門,心說我他媽怕你了,這輩子都不想跟你再打交道。
張揚不讓石勝利起來,他也不敢起來,眼巴巴看著張揚,心說我先跪的,憑什么你先扶孟士強啊?人賤到一定的份上也算難得,連下跪都能產生心里不平衡。
張揚道:“你知道錯了?”
石勝利低聲道:“知道錯了。”
“你錯哪兒了?”
石勝利道:“我不該招惹關小姐,我不該喝酒。”
張揚道:“你還是沒認識到關鍵之處啊。”
石勝利也不是傻子,這會兒悟過來了:“我不該惹您!”的確,他惹誰不好為什么要招惹張揚,弄得鼻青臉腫、灰頭土臉、不但肉體上飽受創傷,心靈上也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和你父親、你舅舅都是同事,說起來也是你的長輩,我昨晚教訓你也是為了你好,你不會因此而記恨我吧?”
石勝利搖了搖頭:“我不記仇,真的!”這會兒連他自己都覺著自己賤了。張揚道:……起來吧,去沙發那坐一會幾我還有事情問你。
石勝利老老實實站了起來,來到沙發上坐了,雙手放在膝蓋上,局促不安的看著張揚”他從小到大沒那么規矩過。
張揚道:“你不認識關芷晴?”
石勝利搖了搖頭道:“昨晚沒認出來,我今天看了報紙才想起來,過去我看過她的比賽。要是認出是她”我怎么都不敢。”
張揚冷笑道:“昨晚你可夠狂的。”
石勝利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我以為她是海天的小姐……”
張揚怒道:“放屁!”他這一吼,嚇得石勝利心驚肉跳,撲通一聲又給他跪下了。
張揚望著宛如驚弓之鳥的石勝利“心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廝的膽子也太小了點,他擺了擺手道:“你起來我又沒讓你跪。”
跪過一次之后,第二次石勝利居然沒感到難堪,他起身重新坐回沙發上,自我解嘲道:“我沒坐穩當。”
張揚道:“海天有丵小姐嗎?”
石勝利道:“哼,漂亮小姐不少的,我過去常去那兒玩。”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昨晚他看到關芷晴漂亮,所以向段金丵龍打聽是不是海天的小姐,段金丵龍當時笑著點了點頭。石勝利這會兒方才悟出來,這段金丵龍該不是故意陰自己吧?
張揚看出他表情有異低聲道:“想起什么了?”
石勝利道:“是段金丵龍告訴我她是海天的小姐,是他對我這樣說的。”
張揚兩道劍眉擰在一起:“你確定?”
石勝利道:“我確定,雖然當時我喝多了,可我記得問過他,他點頭了。”
張揚笑了起來:“這件事你先別跟別人說。”
石勝利咬牙切齒道:“我明白了他是設了圈套讓我鉆,故意挑唆咱們的關系我饒不了他。
張揚心中暗道,這段金丵龍可真不是個好東西他向石勝利道:“你聽我說,這件事先不要張揚出去,等我決定出這口氣的時候,會通知你。”
石勝利點了點頭:“張主任,我一定得出這口氣。”
張揚笑道:“你先回去吧,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海天的事情我不發話,你不能輕舉妄動。”
石勝利走后,張揚撥通了張德放的電話,張德放笑道:“怎么樣?石勝利去給你道歉了嗎?”
張揚道:“那件事暫時作罷,我不追究了。”
張德放聽張揚這么說,心中已經明白,十有八九石勝利給他下跪了,這小子雖然混蛋,關鍵的時候倒也識時務,張德放道:“不追究最好,省的我難做。”
張揚道:“關芷睛在海天受到了滋擾,海天得承擔一些責任吧?”
張德放知道他不會輕饒了海天,否則也不會把那盒人參退了回來,他笑道:“你說怎么辦,我轉達。”
張揚道:“平月初準備舉辦一場明星足球賽,由香港演藝明星隊對咱們平海女子足球隊,現在已經聯系差不多了,還缺一個商。”
張德放一聽就明白了,張揚要讓段金丵龍出錢,這錢出在明處,他笑道:“你給我透個底兒,大概需要多少經費?”
張揚道:“二三十萬吧,主要是招待費,香港明星隊不要錢。”
張德放道:“好,我去跟他說。”
段金丵龍聽說張揚找他要三十萬,當時就有些不樂意了:“憑什么啊?我憑什么要拿三十萬出來這場比賽?關芷晴受到騷擾,是石勝利惹的禍,我憑什么出錢?他想要錢,找石勝利要去啊。”
張德放道:“你什么態度?不就是幾十萬嗎?至于心疼成這個樣子,做生意也要懂得回報社會。”
段金丵龍道:“我每年都往福利院捐錢,可從沒被人逼著捐過。”
張德放道:“關芷晴在海天受到騷擾,你敢說海天一點責任都沒有?”
段金丵龍畢竟心虛,整件事就是他挑起來的,如果當初知道燒起這把火的時候會燒到自己,他絕不會挑唆石勝利,自從事情發生之后,他也始終忐忑不安,生怕石勝利想到自己身上,從目前來看,矛盾局限在張揚和石勝利之間,并沒有人找他的麻煩,可張揚要三十萬有點太多了。
張德放道:“張揚那個人我很了解,他只要開口就不會更改,關芷晴的事情讓他相當惱火,這三十萬的確有點多了,不過他是借著這種方式出出心里的惡氣”你要是不給他就得罪了他,以后還不知道會生出什么法子來整你。”
段金丵龍道:“我會怕他!”
張德放知道他嘴硬,可沒多少底氣,張德放道:“你最近最好收斂一些,關芷晴的事情影響很壞,海天成為焦點了,你整頓一下酒店的管理,別讓人抓住毛病。”
段金丵龍點了點頭。
張德放離開段金丵龍的辦公室,又來到鐘海燕那里,房門并沒有關,從門縫向里面望去,鐘海燕正坐在辦公桌擺弄電腦。
張德放敲了敲房門,笑瞇瞇走了進去。
鐘海燕看到是他,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目光繼續落在電腦上。
張德放反手將房門鎖上了,來到鐘海燕身后,右手搭在她的肩頭,鐘海燕聳了聳肩將他的手抖落,有些生氣道:“放尊重點,注意自己的公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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