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如夏回到客廳的時候,情緒顯然已經恢復了許多,他輕聲道:“我仔細想過了,這件事還是不要聲張!”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渠成龍道:“你今晚先在這里休息吧,反正感這兒房間多!”
歐陽如夏搖了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回去!”'。
梁成龍也沒有挽留,在他看來這件事很麻煩,畢竟歐陽如夏是趙季廷的女人,自己摻和到其中以后如果讓趙李廷知道了,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凡個人一起把歐陽如夏送回了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
丁兆舅建議道;“宏達路吃燒烤去吧,跑了返老半天,肚子都空了。”他的提議得到了幾個人的贊同。
在宏達路大西北燒烤攤兒坐下,丁兆惠從后備箱里拿了兩瓶五糧液,在商場上混得這些人,車上常備這些東西。陳紹斌往酒上掃了一眼道:“順你老爺子的?”
丁兆勇呵呵笑道:“他又不喝酒,我幫他消化消化!”
梁成龍打開了一杯酒,在四個干凈玻璃杯內倒滿了,他端起酒杯道:“來,哥幾個,俺們好好喝點兒,給自己壓壓驚!”
陳紹斌道;“我們沒什么值得壓驚的,需要壓驚的是歐陽如夏,你們說,她一個人住,晚上不會出事吧?”
梁成龍笑道:“稱擔心她出事,那你去陪她住啊!”
陳紹斌一聽就急了:“你丅他媽嘴里能不能積點德,怎么都是老同學!”
梁成龍道:“我也沒別的意思,你叫什么?”
丁兆勇慌忙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反正咱們都沒什么惡意,喝酒吧,我看她情緒很穩定,應該不會出事!”
張揚端起酒杯,他這會兒變得有些沉默,不知為何,歐陽如夏的狀況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過去的侮蘭,海蘭有她的苦衷,可歐陽如夏呢?難道她僅僅是為了趙李廷的權勢嗎?
渠成龍喝完那杯酒,由衷感嘆道:“伴君如伴虎,有些事并不是那么好玩的!”
因為歐陽如夏的事情,幾個人的興致都不高,喝了兩斤酒之后,就各自離開。
按照張揚的計劃,當天他是要返回東江的,可上午他接到了陳紹斌的電話:“張揚,你在哪里?”張揚如實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說了。陳紹斌聲音低沉道:“歐陽如夏自殺了,你趕緊過來!
張揚的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昨晚看起來歐陽如夏的情緒很穩定,怎么會突然選擇這條絕路呢?
張揚想不通,知道這件事的其他人也都想不通,歐陽如夏是躺在自己浴缸里自殺的,割脈之后,鮮血把浴缸內的水全都染紅,現場十分可怖,這件事發生在白沙區,負責這件案子的是副局長欒勝文,根據他們初步的勘查,歐陽如夏死前曾經遭到過性侵犯,從歐陽如夏的手機通話記錄,查到了丁兆勇和陳紹斌,陳紹斌心理素質顯然很不過關,馬上就把渠成龍和張揚給兜了出來。
凡個人被帶到了白沙區分局協助調查,張揚想要返回江城的計劃完全落空。
因為案情重大,涉及到的這幾個人無一不是背景深厚,所以白沙區公安分局方面決定由局長曾武行,副局長備勝文親自對他們四個進行問訊。
負責調查張揚的是局長苷武行,曾武行對張揚還算客氣,他點燃一支香煙,抽了一口道:“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張揚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只是沒提趙海衛這一節,在體制中混了這么久,利害關系他還是知道的,說出趙海衛,就等于把趙李廷給牽進來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當然張揚現在還不知道歐陽如夏昨晚曾經遭到性侵犯的事情。
曾武行道:“你是說,你們把歐陽如夏先接到了梁成龍的別墅!張揚點了點頭。之后發生了什么?你們和她之間有沒有發生某種超友誼的關 系?”
張揚兩道劍眉擰在一起,“曾局,您什么意思?有話說明白,別拐彎抹角!”
曾武行點了點頭道:“你有沒有和歐陽如夏發生性關系?”'
張揚搖了搖頭,“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曾局,您這話是對我的侮辱!”
曾武行冷冷道,“根據法醫的初步報告,歐陽如夏死前曾經遭受過性侵犯,在她的體內發現殘留的精液,結果正在分析中!"
這消息讓張揚徹底震驚了,他咬牙切齒道;“王八蛋!”
曾武行道:“你最好原原本本的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否則情況會對你很不利!”
張揚無畏的看著曾武行道:“曾局,聽你的口氣好像把我當成了嫌疑犯,我奉勸你,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最好不要給我胡亂扣帽子,我是清白的,渠成龍他們也都是清白的,我們昨晚之所以去接歐陽如夏,因為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
曾武行點了點頭道:“我也希望你們是清白的,不過在具體分析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和我們公安機關配合。”
分開隔離審查的好處是,張揚他們之間不能相互通氣,不過他們的證供基本符合,除了陳紹斌在欒勝文的誘導下把趙海衛給供了出來,其他三人壓根都沒提速件事。
他們四個人,一個是宋省長的未來女婿,一個是省政法委書記的二公子,一個是平海省副省長,東江市委書記的寶貝侄子,還有一個是省委宣傳部長的兒子,哪一個都是曹武行他們惹不起的。
曾武行嚴令封丅鎖消息,和欒勝文磁頭的時候,他頭疼不已道:“怎么辦?
欒勝文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歐陽如夏死前長時間沖刷下體,破壞了證據,讓我們的取證工作變得很難。”他停頓了一下道:“不過我覺著他們幾傘應該不會侵犯歐陽如夏,他們的身份背景都擺在那里,而且歐陽如夏的事情,他們都清楚得很。”
曾武行道:“可是他們的嫌疑也不能洗清!
欒勝文道:“陳紹斌提起了趙海衛,說是趙海衛把歐陽如夏帶出去拘了裸照!”
曾武行對歐陽如夏和趙季廷的關系也心知肚明,他低聲道:“可是 其他三人的證供里都沒有提到這件事。”
“也許是他們覺著這件事太復雜,扼趙海衛說出來可能會引起麻 曾武行道;“怎么辦?”他已經是第二次詢問欒勝文了。
欒勝文打心底看不起這個碌碌無為的上司,平時他很少搭理曾武行,可今天這件案子把他們兩人又捆在了一起。
曾武行看到雜勝文很久沒有反應,他低聲道,“已經確認是自殺了!”
欒勝文明白曾武行的意思,曾武行是打算就此結案,反正歐陽如夏是自殺身死,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是因為被性侵犯而導致精神崩潰最終自殺,就此結案對所有人都有好處,也省得牽出更大的麻煩。欒勝文道:“如果陳紹斌說的話備實,那么趙海衛那幫人極有可能侵犯了歐陽如夏。”
曾武行道:“是不是侵犯還很難說,我們查下去只會搞出更多的麻煩。
欒勝文想了想,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丫“照您的意思,是不是先把張揚他們那幫人給放了?”
“放了吧!”
張揚、渠成龍他們走出白沙區公安分局的時候,幾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悲憤,丁兆勇道;“是趙海衛逼死了歐陽如夏。”
梁成龍怒道,“操丅他媽,這小狗丅日的真沒有人性!”
此時欒勝文是了過來,他向他們幾個點了點頭道“事情已經調查完了,還留在分局干什么?是不是舍不得離開啊?
渠成龍道;“欒局,歐陽如夏到底怎么死的?”
“自殺!”欒勝文道。
丁兆勇充滿疑;道:“你不是說,她死前遭到了性侵犯?”
欒勝文道,“我沒這么說過,我只是說她體內發現了殘留的櫓液。
張揚敏銳的覺察到了什么,白沙分局的處理態度好像有所轉變,難道他們也意識到這件事會牽出太大的麻煩,所以不想追查下去?張揚道:“欒局什么意思?也就是說你們不會對歐陽如夏的死因繼續調查了?”
欒勝文道:“當然要調查,不過初步結果已經出來了,她是自殺,這一點確信無疑,否則我們也不會把你們放走!”
陳紹斌這會兒有些反過勁來了,他大聲道,“自殺就不追究了?如果不是趙海衛脅迫她拍照片,她根本就不會死。”
欒勝文提醒他們道;“沒證據的事情最好不要亂說,而且無論他之前做了什么,他和歐陽如夏的死都沒有關系。
陳紹斌還想說什么,渠成龍拉著他離開了白沙分局的大門。張揚和丁兆勇也向外面走去。
他們出了白沙區公安分局,陳紹斌憤憤然道:“歐陽如夏的死肯定和趙海衛有關系,他們為什么不把趙洽衛抓回來?”
梁成龍道,“歐陽如夏肯定是自殺,欒局剛才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張揚道:“聽他們說,好像歐陽如夏昨晚遭到了性侵犯,我想這件事才是導致她自殺的根本原因。”
丁兆勇道:“可歐陽如夏死了,就算發生了什么事,也死無對證,我看白沙區分局也不想徹查下去!”
梁成龍道:“你們還嫌事情不夠麻煩?還是把一切交給公安局去處埋吧,咱們能撇清自己的關系就不容易了。”
陳紹斌道,“你就是一純粹的商人,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什么事情都重要,歐陽如夏是我們老同學,咱們難道就這么看著她含冤而死?
渠成龍道,“你憑什么說我?最軟骨頭的那個就是你!
“你說誰?”陳紹斌紅著眼睛向渠成龍沖了上去。
“說的就是你!”梁成龍也惱了。
張揚和丁兆勇分別把他們兩人攔住,其實他們心里現在都不好受。丁兆勇道;“別鬧了,有記者來了!”
幾人抬頭望去,果不其然,有幾名東江電視臺的記者正向他們這邊圍了上來,歐陽如夏是東江電視臺的紅牌主播,雖然她在私生活上存在一些問題,可平時為人很是不錯,在園內的人緣很好,她的死讓同事悲傷不已,有不少人自發跑來白沙分局討要說法。
張揚他們幾個對記者都是敬而遠之的,尤其是這種敏感時候,萬一被記者亂寫亂說,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迅速向遠處走去,幾名記者看到他們想要離開,加快追趕了上來,終于在街道掛角成功椅他們攔住,為首那名記者道,“請問,你們和歐陽如夏的死有沒有關系?”
渠成龍道,“我們是協助調查,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丁兆勇道:“對不起,請讓開,大家還是耐心等待公安機關的調查結果!”
有一人道;“聽說歐陽如夏是為情而死,請問和你們之中誰有關系?”
陳紹斌指著那名記者罵道:“你丅他媽給我過來,信不信我抽死你丫的,我告訴你們,誰他媽敢亂寫亂說,我就砸了你們的飯碗!”
這些記者之中有人知道陳紹斌的身份,一個個果然被他的氣勢嚇住。
張揚他們四人迅速逃離了現場,陳紹斌的眼圈都紅了,罵道:“我他媽咽不下這口氣!”話剛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電話是他老爺子陳平湖打來的,說話也很簡單,讓他馬上回家。
渠成龍和丁兆勇隨后就接到了家人的電話,他們分手之后,張揚一個人站在鼓樓廣場上,今天的太陽很好,可他卻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暖意,他和歐陽如夏的關系只能說是一般,可歐陽如夏突然的離去仍然讓他心頭震撼不已,昨晚還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尸體,張揚尊重生命,他認為任何人都不該輕戕自己的生命,無論歐陽如夏有怎樣的理由,她都不該放棄自己活著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