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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 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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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做是前些日子。馬車里悶熱,許是還能中暑。如今,初秋時節,又是山林之中,正是清涼得緊。

  因此,看初瑜白了臉,四福晉也不會以為是中暑。

  “這是哪不舒坦?昨兒還好好的?”四福晉帶著幾分緊張,叫人立時停了馬車,開口問初瑜道。

  初瑜只覺得眼神一陣陣發黑,小肚子墜得難受。

  她已經生了一雙兒女,自是曉得身上的異樣。她算了算行經的日子,心中驚疑不定。

  按理說,她這兩日經期該到了。因延遲的日子不多,又在路上,所以她只當行路累了所致,加上眼看就要到京城,所以她沒有當回事。

  如今,到底是經期所致,還是因旁的緣故,初瑜也說不準。

  她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不知該如何作答。

  四福晉見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還覺得奇怪,順著她的胳膊望去,卻是恍然大悟:“天呀,莫非是有了……”說著,帶了幾分后怕,皺眉道:“這孩子,都做了兩回額娘了,怎么還不知輕重,這前三個月是能輕動的?”

  初瑜苦笑道:“四伯母,侄女也不知是要行經還是有了。自打生了我們大姑娘,侄女身子就不好,每月經期或早或晚都是有的。”

  饒是她如此說,四福晉也不敢輕忽。

  她是長輩,又得了曹颙先前的托付,攜初瑜一道回京,要是初瑜有點閃失,那她這長輩的也脫不得干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下不能往回退了,再往前行就該到懷柔縣城,還是去尋個大夫妥當。”四福晉想了想說道。

  因這段山路顛簸,四福晉不敢讓初瑜再坐車,就讓人快馬先行,到懷柔縣城尋馱轎與大夫。

  馱轎是兩人抬的,要是前后走得穩當些,就會比馬車少許多顛簸。

  不說曹家侍候初瑜回來的仆婦,有趙安家的、錢豐家的。就是四福晉身邊,也有幾個主事嬤嬤。

  大家瞧見福晉的馬車停了,也都下了馬車,過來聽差。

  四福晉吩咐人將車隊,避讓到道邊,讓仆婦們拉了帷帳,才使人挑了馬車簾,讓初瑜透口氣。

  初瑜雖覺得不暈眩了,卻是一陣陣發冷。

  四福晉摸了摸她的手,叫人拿了薄毯過來,給她圍住。

  這會兒功夫,曹家的仆人都曉得,馬車停止前行,是因為自己女主子的緣故了,丫鬟婆子都帶了幾分緊張,吳盛本在隊尾,也聽到消息,使小廝過來相問。

  四福晉見狀,不知該不該羨慕初瑜。

  這個大格格,看著溫柔和順,卻是嫁對了人。當家太太。兒女雙全,還沒有侍妾庶子礙眼,說起來多少人眼紅。

  初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這般大張旗鼓,若是她只是將要行經引起的不適,那豈不是一場大笑話?

  所以,她就將眾人都打發下去,只留了樂春、樂秋兩個在身邊侍候。

  這會兒功夫,初瑜只覺得腹痛漸消,臉色也緩和些,不再那么蒼白。

  四福晉微微松了口氣,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方才馬車在顛簸的路段行了幾里。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奉命去懷柔縣城的王府的管事才騎馬回來,身后跟著兩輛馬車。

  一輛馬車里,下來兩個大夫,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五十多歲,另外一輛馬車,載得是馱轎。

  至于轎夫,王府管事壓根就沒雇用。

  初瑜的身份,他是曉得的,自己主子的親侄女、淳郡王府大格格、御封的和瑞郡主、伯爵府的伯夫人。

  這樣的金貴人兒,福晉怎么會放心叫外頭的人抬轎。

  因在野外,講不得那些規矩了,四福晉便叫丫鬟們回避,吩咐兩個婆子引兩個大夫上前為初瑜診脈。

  初瑜胳膊上覆了薄綢,只覺得心跳如鼓。

  她可記得清楚,婆婆打發自己去熱河。就是抱著添孫子的打算。

  自打守孝期滿,初瑜每個月都盼著,卻是每次都落空。

  先上前的是那年歲大些的大夫,看著這一行百十來人,加上這馬車裝飾,都不是凡品,就曉得是遇到權貴。

  他不敢抬頭,得了吩咐上前,眼睛也只盯著初瑜手腕上的綢子,不敢輕易亂瞄。

  竟是滑脈!

  老大夫不得不硬著頭皮,抬頭看看自己的病人。

  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旗裝打扮,沒有珠翠滿頭,卻是周身的富貴,正帶著幾分關切望著自己,老大夫穩了穩心神,問道:“敢問這位奶奶,這兩日可有痰癥?”

  初瑜聞言,搖了搖頭。

  “那奶奶這兩日飲食如何?可曾積食?”老大夫接著問道。

  見初瑜還是搖頭,老大爺暗暗松了口氣,又躬身問初瑜的經期。

  這個初瑜低聲吩咐趙安家的,由趙安家的代答了。

  老大夫問了一遍,躬身道:“這位奶奶的脈象如珠走盤。稍有滑像,若不是痰怔、積食的緣故,多半就是喜脈。只是日子短,還不明顯。”

  聽了這話,四福晉倒是有些擔心,問道:“脈象看著穩不穩?先前不知,早上行路時顛了些。”

  老大夫方才抬頭看初瑜時,已是瞧見四福晉。見她旗人貴婦裝扮,看著比年輕的那個還雍容華貴幾分,回話自是越發小心,斟酌著道:“雖脈象不算穩健。但是只要小心些,應無大礙。”

  “佛祖保佑!”四福晉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叫人打賞了銀封,帶老大夫下去。

  初瑜攥著帕子,撫著胸口,有些不敢相信。

  自打生了天慧,傷了身子,她心里就沒底。就算調理了幾年,隱隱地存了多少期盼,也沒想到真的夢想成真。

  為求穩妥,四福晉又叫人引第二個大夫過來診脈,得出的結論也是喜脈。

  四福晉臉上添了歡喜,叫人重賞。

  這大夫誠心巴結,一邊謝賞,一邊說著吉祥話:“小人謝太太賞,太太好福氣,奶奶也是好面相,指定能添個男孫。”

  一句話說完,卻是冷了場。

  馬屁拍在馬腿上,誰不知道四福晉只有一個嫡子,還早就夭了。

  四福晉神情僵住,早有知趣的婆子,上前引了那大夫下去。

  眾人皆屏氣凝神,初瑜見狀,拽了四福晉的袖子,低聲道:“四伯母……”

  四福晉這才緩過神來,回過頭看著初瑜,似悲似泣,半晌方道:“今年是弘暉的本命年,要是他還在,想來也早該娶妻生子……”說到最后,仿佛陷入回憶中。

  “四伯母……”初瑜知道勸什么都是虛的,就不再說話,陪著四福晉緘默。

  四福晉只覺得胸口鈍鈍的,長吁了口氣,神情已經恢復如初。笑道:“瞧我竟扯這些沒用的。天色不早了,還是先趕路。”

  這會兒功夫,已經有幾個婆子抱了錦墊等物,將馱轎收拾妥當。

  四福晉想了想,沒有從王府仆從這邊挑人,而是傳了吳盛,說了初瑜有喜之事,叫他從曹家仆從中挑幾個行路穩健的抬轎。

  吳盛早就候著,聽了這個消息,真是又驚又喜。

  驚得是,山路顛簸,差點沒出事兒;喜的是府里要添丁,真是天大的好事。

  最后,初瑜上了馱轎。曹府兩個健仆抬著,旁邊還有幾個婆子媳婦驅步相隨,護著左右。

  吳盛又挑了六人,兩人一組,與前面這兩人換手,小心翼翼,總算繞過這段山路,回到官道上。

  見初瑜并無異樣,眾人皆松了口氣,四福晉趕緊叫人停了馬車,將初瑜接回到馬車上。

  行到懷柔,眾人進了驛站。

  驛丞聽說是親王福晉回京,的少不得殷勤一番,安排了獨院上房。

  雖說剩下的官道是近兩年修繕的,平坦得很,但是四福晉有所顧及,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趕路。

  懷柔到京城八十里,一行人又行了三日,才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

  四福晉原想親自送初瑜回府,但是初瑜怎好托大,加上也知道四福晉府中有事兒才回來的,便道謝一番,請四福晉先回王府。

  四福晉見初瑜氣色頗佳,并無不適之處,才與她分開,各自歸去。

  等初瑜乘坐馬車,到了二門外,李氏已經得了消息,使丫鬟繡鴿帶著兩個小丫頭到二門外相迎。

  看著樂春、樂秋小心翼翼地扶初瑜下馬車,繡鴿雖覺得奇怪,還是上前一步,笑著說道:“給太太請安,老太太得了消息,正巴巴地等著呢。”

  初瑜點點頭,放開樂春、樂秋的胳膊,進了二門。

  蘭院上房中,李氏算了算日子,自言自語道:“怎么這么早就回了……要是再熬幾個月,保不齊就有了……”

  她記得清楚,丈夫生前曾專門交代過,子孫凋零是家族興盛大忌。要是兒子三十歲還不添丁,就叫她勸媳婦給曹颙納妾。

  兒子今年二十八了。她不愿做個逼媳納妾的惡婆婆,自是盼著添個嫡孫。

  見了媳婦進來,李氏少不得抱怨兩句,道:“你這孩子,怎么不聽話?不是叫你在熱河帶著,同天佑他老子一塊兒回來么?”

  “老爺隨扈行圍去了,要九月能轉回熱河,帶家眷不便宜,又不放心老太太同孩子們,叫打發媳婦先回京。”初瑜柔聲回道。

  李氏掃了眼初瑜的肚子,不無惋惜地嘆了口氣,道:“折騰一趟,才待了兩個月。”

  初瑜遲疑了一下,說了自己有身孕之事。

  這兩日來,她也一直后怕。這般趕路,若是有了閃失,她也沒臉見婆婆與丈夫交代。畢竟,孕期前三個月,多要靜養的。

  李氏聽了這個好消息,卻顧不得責怪媳婦粗心,已經是帶了幾分激動,道:“有了,真有了?祖宗保佑,我這就去告訴老爺……”

  走到門口,她才止住腳步,看著初瑜道:“你才回來,定也乏了,快回去歇著。”說著,又道:“看我毛毛躁躁的,這樣的喜事,當挑個好日子,咱們一塊兒去祠堂告訴老爺才是。”

  初瑜道:“媳婦不累,昨兒在城外已經歇了。還是先去芍院給外祖母請了安,再回去。”

  李氏見她并無異處,點點頭,道:“我同你一塊去,也叫你外祖母歡喜歡喜。”

  芍院中,高太君正在撿佛豆。

  聽說外孫媳婦回來,還有了身孕,她倒是沒有說什么掃興的話,只留初瑜說了兩句話,就打發她早點回去歇著。

  初瑜沒看到香玉,有些不放心,隨口問了一句。她記得清楚,丈夫對李家這位表侄女防范甚嚴,生怕她同自家男孩玩兒在一處。

  聽說在張嬤嬤處學針線,初瑜才安心,別了兩位長輩,回梧桐苑了……

  塞外,西拉諾海,圣駕行在。

  今日,幾位蒙古王公來朝,駐地一片熱鬧。

  要賜宴,還要安排各種賞賜,十六阿哥帶著內務府眾人與理藩院的司官,忙成一團。

  曹颙眼下,算不得清閑,但是日子也不算好過。

  原因無他,只因為四阿哥前些日子無意看見曹颙讀《農政全書》,就躍躍欲試地當起老師來,全然不顧曹颙是否樂意接受。

  用他的話來說,曹颙能曉得自己的短處,沒有“不懂裝懂”,算是行事穩當。但是書是死的,有些經驗,不是從書本上能獲知的。

  曹颙心里郁悶無比,面上還得欣然接受,滿足了四阿哥“好為人師”的心愿。

  自此,曹颙除了跟戶部司官整理公文,或者在御前輪值回事兒,其他時間就被四阿哥叫到跟前教導“功課”。

  曹颙開始還覺得難熬,畢竟自己不是小孩子了,面對的又是不茍言笑的四阿哥,要是待著好受,才是有毛病。

  不過,隨著四阿哥深入淺出的道理,結合朝廷近十年對農政上的舉措,還有各地農桑情形的總結,讓曹颙更加全面地了結了大清農業的分布與發展。

  曹颙心中,從最初的無奈,剩下的就是欽佩。

  其中,四阿哥重點提了國家農業賦稅與地方錢積欠的弊端,振振有詞道:“丁額無定,丁銀難征,‘攤丁入畝’已經勢在必行!”

  自打康熙五十年康熙下了“盛世添丁,永不加賦”的恩旨,廢除了康熙五十一年以后出生的丁稅,這“攤丁入畝”就屢屢被提到臺前。

  但是土地兼并厲害,多集中在士紳手中,而他們的頂端,就是官員與宗室權貴,對這條政策的反對聲,甚為強烈。

  鬧得最后,最先試行的省份,都不了了之。連康熙也不得不下旨安撫,訓斥地方督撫,安撫士紳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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