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卷你方唱罷我登場第八十節城市經營國慶酷暑也就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威力,趙國棟沿著桂溪大道緩步前行,陪同趙國棟一起視察桂溪大道拆遷現場的還有副縣長韋飚、縣府辦主任桂全友以及城關鎮黨委書記郭明道、鎮長康華山。
從橫跨桂溪的引橋處開始,規劃中的桂溪大道實際上就是將原來的狹窄扭曲的東外街、小東街、大東街、小西街、大西街這一條橫貫所謂花林貧民窟的地段完全打通拓寬,然后一直橫跨過河,形成一道筆直寬大的主干線。
考慮到最大限度改善老城區的街道情況以及最大限度改造危舊區的房屋,桂溪大道并沒有選擇走花林縣城原來東西主軸線——正東街和正西街,而選擇了相對靠南的大東街大西街這一線。
選擇這一線的主要原因除了這一線幾乎都是老舊破爛的平房之外,更主要也考慮到這一線還有幾家諸如鐵器社、農機修理廠、供銷社倉庫這一類的國有和集體企業位于這里,而且這一片居住戶也大多是公房,占用這些單位土地可以不必像完全占用私人房宅那樣需要支付補償金和補償房屋,這也可以大大緩解開發改造資金上的壓力。
桂溪大道的建設完全按照了寧陵市區內的最新標準,四車道加上相對較寬的人行道,這在縣政府內也引起了一些爭議,包括韋飚和建委主任呂安邦在內的不少人都對建設這樣寬闊的大道持反對態度,他們認為以寧陵目前的狀況完全不必要建設這樣寬闊的道路,尤其是人行道地寬度更是讓韋飚和呂安邦都感到難以接受,不過在趙國棟堅持以及一番解釋之后,縣政府方面勉強接受了趙國棟的意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趙國棟的強勢迫使韋飚和呂安邦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與趙國棟爭執不下。
趙國棟不想讓幾年后這樣地街道就顯得狹窄,事實上之所以預留這樣寬的人行道也就是考慮到日后隨著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車輛越來越多,為了避免交通堵塞,不得不再增加兩條車道的考慮,只是這個觀點現在顯得太過超前,誰也無法預料到幾年后甚至十年后地情形,除了趙國棟本人。
“老韋,拆遷進展怎么樣?”
趙國棟看著被拆得破爛不堪得街道也是忍不住皺眉,破爛腐朽的磚瓦以及還有篾條糊泥的夾墻,一根根椽子、子被拆遷工人小心地拆下,蛛網一般的電線胡亂的搭在木電樁上,陰溝陽溝橫七豎八,臭水大概是因為爛磚瓦的堵塞而四處外溢,流淌在垃圾堆中,發出陣陣惡臭。
“還行,絕大部分人雖然對故宅還有些留戀之情,但是對于新家園地渴望讓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拋棄這里。”韋飚也在四處察看,他幾乎兩天就要來這邊一趟,前期也不是很順利,尤其是一些老年人,還是有些不太愿意搬離,但是在建委拆遷辦人員拿著效果圖與城關鎮的干部一家一戶的上門去做工作,以及鄰里之間相互勸說之后,問題基本上都還是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難道就沒有釘子戶?”趙國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釘子戶?”韋飚怔了一怔。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很么是釘子戶。倒是旁邊建委主任呂安邦反應很快。“趙縣長。要說思想全通那是不可能地。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而且人們也是千奇百怪。你政府出臺地政策再好。他們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滿意。何況人地欲望也是無窮盡地。你給他一百。他想兩百。你給他補一個平方。他希望兩個平房。欲壑難填啊。怎么可能人人都滿意?”
“老呂。你這是人性本惡論啊。”趙國棟笑了起來。呂安邦也是從城關鎮成長起來地干部。只不過當時汪明熹當黨委書記。他是鎮長。汪明熹一手遮天將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能夠堅持原則沒有同流合污。已經相當難得了。
“嘿嘿。趙縣長。我從來就是人性本惡論地信奉者。”呂安邦笑了笑。“縣里給了這么好地條件。我都在遺憾咋就沒有拆到我地老房子呢?要不我也可以沾沾光。享受一下政策。可結果還不是有兩戶漫天要價?拆遷辦按照你地意思反復做工作。可是這兩戶人就是不搬。最后還是派出所出面協助拆遷辦一起。加上原來拆遷戶一些積極分子一道才把這工作半推半就地作下來。”
“耐心做好思想工作是基礎。不要輕易采取強制手段。更不要輕易動用警力。這是縣里拆遷工作地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盡可能減少矛盾激化可能。拆遷戶們現身說法來做到平和地解決問題。”趙國棟一邊走一邊道。
“怎么沒有這樣做?可是還是有人思想不通。怎么辦?時間又如此緊。任務這樣重。施工單位也是整天這么多人在這里蹲著。你得給他們找活兒干才行啊。拖上一天。一樣得付錢啊。”呂安邦雖然沒有具體負責拆遷。但是舊城改造是縣里頭等大事。他自然也不敢懈怠。三天兩頭往工地上跑。
“老呂,不要叫苦,那樣工作沒有難度?有難度才會有挑戰性,否則都是順風順水,那這干部也未免太好當了一些。”趙國棟笑了一笑。
見趙國棟這般說,呂安邦也只有不吭聲了。
“老韋,那邊拆遷補償房修建進度怎么樣?”趙國棟有問道。
“放心吧,這桂溪大橋進度雖然開工了,但是這引橋部分都得花上幾個月,那補償房修起來很快,可你橋沒有修好,這些人也不可能去住啊。”韋飚搭言道:“不過宏林公司這一次規劃組織得不錯,基本上每一周我都要看看他們的進度表,從這邊拆遷到橋頭廣場土地平整,從引橋建設和河東那邊的道路規劃,他們都拿出了像樣的技術力量,總體來說,我覺得還行。”
趙國棟笑笑不語,宏林公司和自己之間的心結并沒有完全解開,畢竟現在那一塊地仍然閑置在那里,不過趙國棟也覺得你想要讓對方事事滿意也可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的妥協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
所謂妥協和平衡,不就是大家都要讓一步么?如果完全是自己這一方讓步,那就不叫妥協,那叫投降了。
舊城改造這一塊利潤相當可觀,尤其是商業地產這一塊的開發,但是短期利益卻并不明顯,說直白一點,很大程度上就要看花林日后的發展前景,如果說花林縣的經濟能夠快速增長帶動城市發展,縣里邊和宏林公司達成的協議肯定就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但是如果花林經濟一直像前幾年那樣不死不活,這個協議就對宏林公司相當不利了,畢竟他們付出的是真金白銀,而花林縣政府卻是在透支預期收益。
就連趙國棟也有些驚奇對方怎么會如此爽快的簽署了協議,當他問及對方為什么對合作充滿信心時,對方只是說了一句話,他們宏林公司談生意更加看重與人的合作而非某一個項目,這番貌似深不可測的話倒是讓趙國棟頗為好奇,莫不是對方還真打算和自己化敵為友聯手合作一番?
花林縣舊城改造項目的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僅僅是宏林公司,就連一些附屬項目也引來不少人的窺覷,一些領導也或多或少的要打打招呼希望開開綠燈,現在有了宏林公司這塊擋箭牌,縣政府壓力和麻煩也少了許多,畢竟這是共同開發,就算是要干個啥也得征求合作方意見不是?
“沿河這一線按照規劃將建成步行走廊大道,在綠化上將要花些工夫,尤其是沿線這一片的土地價格已經漲了起來,連寧陵那邊的幾家地產公司也都看好沿河這一線開發前景,都來國土局商談夠地事宜,宏林公司也有這方面的打算。”走到河岸邊上,韋飚一邊前頭引路,一邊介紹道,“像橋頭廣場這周圍方圓五百米內的地塊更是很多公司看中,連大華和三葉公司都有意在這里征地建設公司辦公樓。”
“不急,老韋,超出協議開發范圍之內的地塊屬于我們縣政府掌握,在價格上必須要達到我們滿意,無論是宏林公司還是其他,都一樣,當然我們花林經濟至關重要和作出了突出貢獻的支柱企業我們可以酌情考慮,否則都只有拿市場價格來說話。”趙國棟微微一笑。
“這就是我當初所說的經營理念,企業要經營,城市建設一樣要經營,如何經營這也是一門知識,隨著日后經濟發展和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作為一級政府領導和行業部門的管理者,更應該注重這方面的學習和摸索,力求將城市發展和群眾安居樂業完美和諧的結合起來。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城市建設的經營基礎源于城市工商業和服務業的發展,而工業經濟的發展更是基礎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