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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一百九十五章 失意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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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陳太忠搖搖頭,祝杰華想賭,他倒是沒了興趣,“那就等你工程完了,再上培訓班好了……我正好考核你。”

  “我好像做錯了什么,”祝局長訕笑一聲,又低聲嘀咕一句,以他的感覺,自是不難知道,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機緣。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陳太忠回答一句,此刻,他越發地清楚,蒙書記當初對上自己,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了。

  不多時,陳區長用完晚膳,站起身走了,王媛媛和祝杰華陪他走到小院,就雙雙離開,看著這倆的背影,某人心里的殺機再起——祝杰華,希望你不要像我對小白一樣對小王,否則的話,你會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第二天是周五,晴,不過臨近中午下班的時候,天又開始陰了,吳言打來了電話,“下下周一,我要去中央黨校報名了,今天周五,明天我能去你那兒取經嗎?”

  那就是下周要移交非典防控工作了?陳太忠聽得出她話里的無力,于是眉頭微微皺一下,“這謝五德真是欠收拾,明天我去素波找他麻煩。”

  “沒必要,早就定好的,”吳言笑一笑,她雖然心里有點遺憾,但是情郎能為這種事如此著惱,她還是很欣慰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無愧于鳳凰的老百姓。”

  陳太忠掛了電話,心里是越發地不爽了,“好大一個功勞,不知道被哪個貨摘桃子了。”

  下午的時候,廖大寶陪著扈云娟去市醫院檢查,陳區長召開防汛工作會議,然后又去濁水視察了一番。回到小院,就六點出頭了。

  在屋里坐了十來分鐘,發現沒人來,陳太忠正說一個人也不用擺譜了,去賓館解決晚餐,就在此時,有人按門鈴。

  他開門一看,卻發現白鳳鳴和牛曉睿站在門外,登時就是一怔。“你倆怎么一起來了?”

  “我今天借了兩支獵槍,正好被牛總編看到了,”白區長微微一笑,“咱不是說好周六去打獵嗎……對了,牛總編說。有人把非典捅給美國媒體了?”

  他也是深受非典的影響,確切來說,他是深受戚志聞的壓力——戚書記借著在非典一事上,區政府應對失當,有意強力插手政府事務。

  所以他一聽說,這事兒被美國媒體知道了,就忍不住要興奮地過來問一問。

  “這個事兒……最近少說。”陳太忠將兩人讓進來,隨口叮囑一句,“京城那邊折騰得很兇,意見非常不統一。這個時候低調一點好。”

  這個消息也是馬小雅傳來的,自從非典疫情被踢爆之后,國外媒體高度關注國內,可這個時候。不少媒體反倒收到了封口令——不傳謠不信謠,一切以官方數據為準。

  要不說有些人官僚起來。真的很可怕,不過據馬總分析,此刻下封口令,應該是意見不統一的緣故,等意見統一了,結果就要出來了。

  越到要揭底牌的時候,越要沉得住氣,太活躍了,容易被人誤傷。

  白鳳鳴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喝了兩杯之后,他還是壯起膽子問一句,“最終還是要重視非典的吧?”

  “加拿大、美國、越南、新加坡都有病例了,你說最后結果會是什么?”陳太忠笑一笑,“有些人明知道很難控制住了,還要存個僥幸心理,真不知道是什么讓他們如此自信。”

  他這話不是胡說,而是有著充足的理論依據,“部隊衛生系統,上個月中旬就指定618醫院為非典專門接治醫院了,好多醫院對這個病也相當重視,但這是疫病,光醫院重視沒用……這個時候,抓好預防和宣傳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陳頭兒,咱喝酒,”白鳳鳴聽他越說越激昂,都快把人名兒點出來了,忙不迭地舉起酒杯:你敢說,我們都不敢聽了——就算我敢聽,旁邊還坐著個記者呢,“就是雪萊的話,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苦的是老百姓,”陳太忠哼一聲,端起酒來一飲而盡,牛曉睿見狀,又給兩位區長滿上。

  就在這時,陳區長的手機響了,他接起手機嗯嗯兩聲,然后放下電話,嘴角抽動一下,表情很是怪異,“京城又死了一個芬蘭人,國際勞工組織的……非典。”

  “這就更熱鬧了,”白鳳鳴的嘴角也抽動一下,“奧觀海的情況怎么樣?”

  “應該還活著,”陳太忠不太確定地回答,然后哈地笑一聲,“據說他住院之后,對北崇的評價還是比較高的。”

  “真是寧捱整磚,不捱半磚,”白區長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活該他受罪。”

  “明天,鳳凰負責非典防治的副市長吳言要來,”陳太忠看他一眼,“要不你們去打獵,我陪她視察一下?”

  “吳市長是女士吧?”白鳳鳴對吳言有印象,“喊她一起去打獵好了,視察什么的,回來再說嘛……反正這幾天抓非典,也難免郁悶,倒不如低調地散一散心。”

  “說的也是,”陳太忠點點頭,事實上,他知道小白來北崇,是想跟自己在一起膩幾天,“不過吳市長是山里走出來的,不知道她對打獵有沒有興趣……”

  “你才是山里走出來的,”兩個小時后,吳市長笑著啐他一口,“我從小就在縣城長大,童山離縣城遠著呢。”

  吳言中午打了電話之后,下午就帶著車隊出發了,同來的除了鐘韻秋,還有衛生局和婦幼保健院以及市醫院的人——此刻造訪一下北崇,就把因果關系挑明了,別人再是摘桃子,也摘不掉這層因果。

  車隊到北崇,就是夜里九點半了,一行人在北崇賓館登記住宿,值班經理一見是鳳凰來考察非典防治的,馬上給馬媛媛打電話匯報。

  下一刻,陳太忠就出現在家鄉人民面前,陪大家簡單吃喝一點之后,就將吳言安置到了唯一的接待獨院三號院。

  一起住進來還有鐘韻秋,其他人就不要想了,雖然獨院很大,當初凱瑟琳的隨員能跟老板一起住進來,惠特尼的班底也能全部入住,但是吳市長住進來之后,不讓其他人進來,也是正常的,中國的官場,等級實在太分明了。

  當然,這就便宜了陳太忠,他手眼溫存一陣之后,假巴意思地離開,半個小時之后,又悄然無聲地回來,一夜的旖旎,自然不必再提。

  吳言對打獵也有一些興趣,周六早上視察了長途汽車站一個點,就被陳區長拉著打獵去了,其他人則是由劉海芳和譚勝利陪著,四處亂轉——這是副市長的特權,安排好工作就可以走人,誰敢抱怨?

  此次進山,坐的是區政府的金龍大巴,車上只有區區的八個人,不過還是那句話,吳言可是副市長,這個級別的領導來區里,獨霸一輛大巴不算過分。

  金龍大巴能帶的東西就多了,到了鄉鎮上又有接待,一行人痛痛快快地玩了兩天,周日下午才回轉,拍了照片無數,又打了七八只野物——吳言都拿獵槍打死一只斑鳩。

  當天晚上,吳市長用過晚餐,就坐車帶著大部隊離開,陳區長帶著白區長和劉區長,將老領導送到高速口之后回轉,回到小院就是夜里九點了。

  進了院子之后,陳太忠給京城的朋友打幾個電話,了解一下非典事件發展得如何了,但是非常遺憾的是,沒有人確定發展到什么程度了,大家知道的是——封口令依舊,外國拼命地抹黑,中國死活不承認有那么多病例。

  真真假假的消息滿天飛,外媒因為不能掌握中國醫院的確切病例,只靠列出的數據,不具有多少說服力。

  看來還得撐一段時間,年輕的區長拎起一提啤酒,坐在屋檐下面,打開一瓶默默地喝著,非典一事,已經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一個多月了,他都無法將注意力放在北崇的發展上。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灌一口啤酒,他輕嘆一聲,上面遲遲不肯落子,下面就無所適從——他倒是拿得定主意,問題是別人不肯相信啊,前面定調子的那貨,太缺德。

  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猛然間門鈴響起,他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天上又下起了細密的小雨。

  走上前打開門,面前是一個穿著雨衣的矮小人影,“關于非典的防治工作,我有些想法,來向陳區長匯報。”

  “行了,別裝了,屋里沒人,”陳太忠將她讓進來,隨手關上了門,“牛總編不怕那個好色的老頭子了?”

  “害怕有用嗎?”牛曉睿走到屋檐下,笑著脫掉身上的雨衣,“大晚上的睡不著,總是胡思亂想,索性來找你打一場友誼賽……你不會被吳言和鐘韻秋榨干了吧?”

  “喂喂,怎么說話呢?那是我老領導,”陳太忠臉一繃,“不要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得睡不著,咱們進山打獵,知道別人怎么說嗎?”牛曉睿嘆一口氣,“剛才聽人說……咱們是非典失意聯盟。”

  “我艸,誰這么缺德?”陳太忠登時勃然大怒,這話說得也太陰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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