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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一百六十一章 龍頭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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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說,有人埋頭研究北崇生態環境,陳太忠還是很高興的,于是他讓白鳳鳴和譚勝利放風出去:北崇即將建造療養院,前一百人免費用三十天。

  三十天一過,要不你走人,要不你把前面的欠賬和以后的費用全付了。

  而療養院的價錢不會低了,最低檔次估計一天也是五百起——是鋪位,不是房間。

  但是這年頭,有錢人還真不要太多,有人當即就發話了:才五百嘛,我預定三個,關鍵你說……啥時候開業吧。

  人越老就越怕死,花錢是沒問題的,只不過不想花冤枉錢,北崇肯答應免費使用三十天,那報名的人真的海了去啦——別說感覺無效,效果不明顯,咱也可以走人的。

  所以這一百個名額,輕輕松松就湊齊了,陳太忠也就可以向孫淑英夸耀:第一批客人早就有了,等療養院建起,可能有些已經人不在了,但是……后面人還多著呢。

  “找他們做宣傳,你也真是……”孫姐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我認識不少沙特和阿聯酋的王室成員,只要你敢保證,他們不會死在療養院,你想不發財都難。”

  “想來就來,不想來別來,”陳太忠拿起啤酒灌一口,“我們蓋的是療養院,又不是不死院……小雨朦的歌兒唱得不錯啊。”

  就在他倆聊天的時候,何雨朦唱了一首《冬季到臺北來看雨》,旁邊有她的同學拿出口琴來伴奏,但也基本等于清唱了。

  而眼下正值冬季,此刻雖然月朗星稀,但氣候確實混沌得很,小雨朦下飛機的時候,還經歷了一場雨,所以這冬季和看雨,還真是應景得很,若是在首都。便只有看雪這一條路了。

  “再來一個。”猛然之間,小兵們那里傳來一聲吼,又有幾個兵哄然大笑。

  “真他媽鬧騰,”宗報國笑著搖搖頭,卻也沒去查是誰喊的,本來就是玩開心的,氣氛上去就好。沒必要太過計較。

  “后半夜可能有雨,”陳太忠輕啜一口啤酒,慢吞吞地發話。

  孫淑英輕啜一口溫熱的黃酒,舒服得輕哼一聲,“臘月的時候,在山里喝口熱酒。還真是舒服……對了,這個果子貍,以后你們少吃吧。”

  今天的收獲,比昨天要差一點,不過何雨朦的一個同學打中了一只差不多十斤的果子貍。

  此人原本是一直光頭來著的,大家后來就讓著她,直到打了這么大一只,又聽說這個東西一斤起碼價值四五十。可把她喜壞了。嚷嚷著說一定要帶回家。

  “這個東西味道還行啊,”陳太忠聽到孫姐這么說。就看她一眼。

  “好像是身上有什么變異病毒,”孫姐皺著眉頭發話,“南邊有人吃這個死了。”

  “哦,”陳太忠點點頭,這話似乎讓他想起點什么,仔細去想一下,又覺得好像就沒聽說過有關的傳言。

  到了夜里一兩點鐘,果然下起了雨來,陳太忠睡在大巴車上,倒還不覺得如何,但是雨點打在大棚上,是分外地作響,密密麻麻響成一片。

  第二天六點多,士兵們就起床了,興奮過度的女孩兒們直到八點才鉆出被窩,臘月的山區,一場夜雨使得氣溫驟降,但是看到如畫的山間美景,大家又大呼小叫了起來。

  吃過熱騰騰的早飯之后,大家回返北崇,在車上,女孩兒們嘰嘰喳喳地商量,只覺得這次出游實在太過癮了,紛紛表示下一次放假,還要來這里玩——不但能爬山和打獵,也很浪漫。

  這種浪漫,可是建立在當地人大力之上的,陳太忠聽得撇一撇嘴,軍分區出人,區政府出車,還有大棚和行軍床,那都不是你們自己來,就能搞定的。

  你們感受到的便利,是建立在權力之上的。

  送這幫客人去朝田的時候,有人搭車,卻是農大來考察的七八個老師和學生,都到臘月二十六了,他們也要回去過年了。

  不過,就在年味越來越重的時候,北崇苧麻廠門口,卻是排起了長龍,自打陽州臺播出消息之后,鋪天蓋地的卡車就涌了過來,除了有陽州麻,還有來自地北和海角的麻。

  這兩個省的麻并不是特別多,但是恒北日報再登一則,大半個恒北的麻就涌了過來——特別遠的地方,運過來麻也不是很劃算。

  王媛媛為此忙得焦頭爛額,又緊急調集五個干部和三十個協防員過去,幫忙維持局面,待到領導游山玩水回來,她馬上來小院請示:照這個情形下去,別說一個億,一億五都未必撐得住。

  “大家總是要過年的,我預計,除夕之后就少很多了,”陳區長輕描淡寫地回答,“不過你要是擔心錢不夠,我再給你找五千萬。”

  “錢是一方面,還有其他麻企找我,了解苧麻是否一定漲價,”王媛媛苦惱地皺著眉頭,“咱們的苧麻廠,已經能部分影響省內的行情了。”

  北崇閃金鎮的苧麻,曾經輝煌一時,不過后來衰落了,每年那些小手工作坊能消化的麻,也才三千噸左右,北崇的麻都要賣到外地。

  但是隨著北崇高調重整苧麻廠,就引起了一些關注,尤其是巴黎時裝周和美國時裝周上做出了展示,更是讓北崇麻再度進入大家的視野,后來隨著北崇苧麻文化節的開幕,省工商局局長莊壁梵都在報紙上肯定,北崇苧麻廠,就是恒北諸多麻企的龍頭企業。

  這次北崇在春節前高調、大量收麻,登時就引發無數的猜測,而區常委會的這點事兒,也不可能保密,終究是十一個常委呢,于是其他麻企就知道,北崇人如此收麻,是因為判斷,苧麻價格在半年內會高漲。

  這個消息就太刺激大家了,眼下是年根了,各家的頭寸都很緊張,想跟風收購的話,還得去找錢,所以大家紛紛打電話給北崇,了解情況。

  陳太忠也接到過類似的電話,不過他不會直接回答,就說你們找相關負責人,我是大區長,多少事兒呢。

  于是王媛媛就被騷擾到不亦樂乎,這個苧麻可能漲價,是她聽徐瑞麟提過一下——徐區長的人脈很廣,戰略眼光沒有問題,然后她就用心了,四處搜集數據,最后分析之后她發現,確實是這么回事。

  這屬于她受了啟發之后,得出的結果,毫無疑問的是,數據收集和推理過程是她完善的,她也最有發言權,所以對各家的詢問,她就表示,我們只是判斷有這個可能——年底嘛,突擊花錢……你懂的。

  我擦,北崇啥時候也富裕到年底突擊花錢了?這些麻企肯定不能完全相信這話,于是就要看她在常委會上遞交的報告。

  這個要求就有點過分了,王主任在常委會結束的時候,就收回了所有資料,只給辦公室主任韓世華留了一份存檔——這是高度機密的。

  而那些看過資料的常委們,誰又可能去細心記憶?就算是對苧麻很了解,大致推算一下,感覺是這么回事,也就過去了。

  但是對省內的其他家麻企,這份報告真的很重要,決定了他們是否該出手儲備苧麻——儲備的風險是一回事,關鍵是現在年底了,臨時找現金的代價也很高。

  其實相關數據,他們找起來也不難,也可以匯總出來,但是倉促之間做到這些,那是不可能的,等自家的報告出來,北崇都停止收麻了……黃瓜菜都涼了。

  不是每一家麻企,都像北崇苧麻廠那么財大氣粗,能儲備得起價值兩三千萬的麻,就算現金流充裕的了,他們不像北崇,只收不產出,資金還存在周轉問題。

  所以北崇能收一億五的麻,在恒北諸多麻企中,絕對是巨無霸了,現在又要敞開了收,那影響麻價是必然的。

  正是因為如此,大家一定要搞清楚,北崇此次收麻的真實意圖——是因為區長和區委書記斗氣,還是因為……麻價必然會上漲?

  小聲說一句,因為諸多麻企的關注,陳太忠和戚志聞的不對付,已經在北崇之外的一定范圍內傳開了。

  王媛媛本來是不想跟別人說實情的,但是看到外地麻鋪天蓋地涌來,她也感覺亞歷山大……市場的變化,不是她一定能把握的,一旦判斷失誤,那就愧對領導的信任了。

  所以她向領導請示一下。

  “這個嘛……”陳太忠沉吟一下,他能了解到這個問題背后的復雜,想一想之后,他做出了決定,“就是你常委會上說的那些,告訴他們,有七成的可能,何去何從由他們自己選擇,再多的話,你也不用說了。”

  壟斷的買賣固然爽,但是北崇偏居恒北的一隅,想壟斷苧麻收購還是太難,尤其是陳區長收本地麻,是一公斤六塊二,收敬德和慈清的麻,是六塊一,現在敞開收麻是六塊——而越遠的地方,運到北崇來的成本,卻是越高。

  而且省里都把北崇苧麻廠定義為龍頭企業了,那就要有龍頭企業的傲氣——陳太忠最喜歡做這種事了,哥們兒我不怕你追趕,因為我就是跑得比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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