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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看請登陸(wap.193w)強的聲音越說越大,似是有些情難自禁,“像你這樣的干部,又能幫我們凡爾登水泥廠解決實際困難——我是說修路的事,這樣的人,別人不念他的好也就算了,我呂某人的眼睛里,是不揉沙子的!”
說到最后,他激動得輕拍一下桌子,“砰”
“行了,老呂,你不用裝了,這兒又沒外人,桌子拍壞了,你給我再買一張?”陳太忠撇撇嘴,直接扼殺了呂強繼續演出的欲望,“你這點小心思,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賣弄?跟國家干部比說套話?你還是省省吧。請牢記”
雖然呂強話里話外地說,只是感激他修了那么點路,并沒有跟要貨款掛上鉤,可陳太忠明白,這正是老呂狡猾的地方,人家這是顯示沒有借機要挾的意思,那是擠兌自己呢!
呂強也不狡辯,只是訕訕地笑笑。
“好了,錢我幫你要了,”陳太忠點點頭,也懶得理會對方臉上的五彩斑斕,“不過這個水庫,你一定要盡快弄好,而且,別跟別人說我知道了這檔子事兒,明白不?”
這個建議實在太令他心動了,且不說他是真的有點關心東臨水那幫村民,只說水庫修好之后,“太忠庫”三個字,那是什么?是官聲啊!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名聲傳去,真的可以做任何一個年代的官員楷模了,更別說。陳太忠只是一個下放地干部,呆了也不過數月。
跟政績相比,呂老板若是能為他造出如此萬人敬仰的聲勢,那絕對是沒有最牛逼,只有更牛逼!古有蘇堤白堤,現在鳳凰市有“太忠庫”,這面子可是漲得大發了。
“這個你放心好了,”聽到他毫不含糊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呂強登時大喜,事實上,他非常清楚,若是等到白鳳鄉鄉政府決定修水庫的話,到時候他依舊少不了被攤派。
可真要到了那個地步,他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除了兩句“謝謝”之類的空話,最多就是再弄面錦旗什么的意思一下,連個人情都落不下!
既然這樣。于還不如送個天大的人情給陳太忠了,反正,這事真的要通過呂強操持的話,雖然表面看起來會多花點錢,但還未必真是那么回事!
做了這么天大地好事,凡爾登水泥廠想要點什么免稅減稅的政策,簡直是太容易了。只這一項。就能讓他收回相當的投資!
再說,鄉里修水庫和他呂總私人修水庫,費用絕對會差很多很多,這么一里一外地算下來,保不準還有盈余呢!
天底下的事兒,就是這么滑稽。
不過,呂強還是有點擔心年輕人的動力不足,少不得又要添油加醋兩句。“這事兒辦完了。廠子二期工程上馬。我再從東臨水招點人。”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話。陳太忠的腦子里登時冒出倆人來,常寡婦和李小娟,于是輕咳一聲,“嗯,東臨水村里……我確實記掛著一些人,對了,李栓子的病,好點沒有?”
李栓子?呂強有點傻眼,他哪里知道東臨水里還有一個什么王麻子、李栓子的?琢磨一下,他決定實話實說,“嗯,我沒聽說過這個人,回頭……我問一下吧?”
陳太忠有點失落,不過,他自是不可能跟呂強說,我差點玩了母女雙飛,于是輕嘆口氣,默默地點點頭。
“東臨水那兒……總之吧,今年比往年年景好點,大家都念你的好呢,”眼見他不開心,呂強少不得要隨便扯巴幾句閑話,“嗯,就是一個癱子,死的時候還說,要到閻王爺那里幫你說好話,要你多活兩年呢。”
說到這里,他輕笑了兩聲。
閻王爺?切,一個鬼仙小頭目嘛,陳太忠也笑了,笑容里隱約帶了一絲不屑……呃,慢著,什么?一個癱子死了?
“那個癱子,住在……嗯,住在村子西南角地癱子?”他心里清楚,東臨水就那么一個癱子。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呂強怎么可能清楚李栓子的住址?不過,他倒是知道點別的,“嗯,留下了孤兒寡母,嗯,聽說那母女倆還滿漂亮的……”
“那是常桂芬和李小娟,”陳太忠不耐煩地打斷了這廝的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少打那些歪心眼,嗯,有人欺負她娘倆沒有?”
這事里,一定有貓膩!陳太忠這家伙,別是從那娘倆身上得了什么甜頭了吧?呂強不動聲色地搖搖頭,“這個我倒是沒聽說,不過,寡婦門前是非多,以后嘛,還真保不準……”
“嗯,那以后你方便的話,就幫忙照看一下吧……老呂你這是什么表情啊?靠,你們這些做買賣的,心思就是齷齪,我可是人民公仆來地,人民公仆!明白不?”
鬼地人民公仆,專門在女人肚子弄出小生命的“人命公仆”吧?呂強心中腹誹著,卻是含笑點點頭,“呵呵,那是,太忠你放心好了,這事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么也不能看著別人欺負她娘兒倆。”
“好了,你不用跟我貧了,”陳太忠搖搖頭,開始攆人,“我馬上還得出去呢,過幾天就香港回歸了,我手上一大堆事兒呢。”
幾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就在梅雨季節堪堪結束的時候,香港也順利回歸了,為此,在回歸儀式舉行完畢后,鳳凰市還舉行了一系列的慶祝儀式。
這一下,就算陳太忠想暫時避開吳言,也是避無可避了,區委區政府在這段時間內,為了穩定社會的安定團結,很是出了點力氣,所以那慶功會。當然是要開一開地。
還好,陳太忠的地位比較低,別說坐不上主席臺,就是大會議室的前面幾排也輪不到他,他遠遠地坐在角落里,看著臺上發言地吳書記,心里百味雜陳:吳言這家伙,有點清減了啊。奇怪,我給了她那么多仙靈之氣呢。
吳言看起來雖是精明穩健依舊,但這種場合,她怎么可能不記得,場下有個家伙,在前不久剛剛在自己家里了自己?
說來也奇怪,那天過后,吳言早就做出了決定,只要那個混蛋再敢在自 露面地話,一定要捉了他扭送派出所。老娘我就豁了,也要讓這個人渣得到法律地制裁!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陳太忠除了去了岑廣圖那里一趟,似乎就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又讓她感到了一絲絲地郁悶。
這個混蛋,吃干抹凈就走了?
你不是要、要跟我那啥地么?
這是……不打算認賬了?
陳太忠。今天我看你往那里跑?她心里恨恨地嘀咕著。哼,別以為我吳言是好欺負的!
等到區長項大通發言的時候,大家看到,吳書記眼觀鼻鼻觀心,一本正經地坐在那里,臉上還帶了些許的冷意,正是傳言中“冷艷美女書記”的招牌表情。
不過,只有吳言自己才清楚。她正在用眼角的余光。搜索在場的人呢。她不想被外人發現這個舉動,也不想讓那個混蛋看到。自己正在找他!
可陳太忠是什么人?那是以氣入道的高人,雖然只是一點若有若無的殺氣……或者說憤懣之氣,但他馬上就明白了,吳言今天……情緒似乎很不對頭啊。
估計是來那個了——女人每個月一次的東西,陳太忠已經知道,在那種時期,她們地情緒都不是很穩定,算算,哥們兒我懶得理你,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最終,吳言還是發現了在那里縮頭縮腦的陳太忠,就在那一刻,低頭打著瞌睡的羅天上仙感覺到一股強大無比的殺氣籠罩住了自己!
不是這樣吧?哥們兒只是防衛得……有點過當而已嘛,你還得了那么多仙靈之氣呢,陳太忠心里有點郁悶,不過,他倒也沒有抬頭去挑釁吳言。
等下聚餐的時候,我一定不能參加!他對自己說,到時候領導們在桌子邊轉轉,那不是麻煩就大了?
吳言還真存了借就餐機會來尋他晦氣的心思,不過,就在會議結束,大家離開去餐廳的時候,她地眼睛似乎花了一下,就這么一愣神地工夫,被她眼角死死鎖定的那廝就不見了蹤跡。
接下來,她又不動聲色地找了半天,可惜,這個人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再也看不到了。手機看請登陸(wap.193w)按鳳凰市的規矩,開會之后的聚餐,黨政兩大班子的領導,要逐桌走訪一下,吳言以前一直不熱衷這個,不過今天她倒是同區長項大通一道,四下轉了轉。于 不多時,就轉到了開發區街道辦這一桌,看到陳太忠不在場,吳言基本已經可以肯定,那廝一定是在故意躲著自己,這個混蛋,敢做不敢當,也算是男人么?
想歸這么想,她還是不動聲色地沖張新華點點頭,“老張,這次你們街道辦,也下了不少辛苦,開發區能保持穩定,你的功勞不小啊。”
“哪里哪里,這全是區里指揮得好,有了吳書記和大通區長的正確指導和細心關懷,開發區才能保持穩定,”桌子上的同僚,“嗯,還有,這跟大家地努力配合,也是分不開地,我很高興,能有這樣地好領導和好同事……”
套話說到這里,基本就差不多了,項區長的眼睛,已經轉向了下一桌,那啥,老張,我知道你能說,可我們也得吃飯不是?少說兩句也憋不死你吧?
“對了,還有一個人,是不能不提地,”看到神色肅然的吳言,張新華猛地想起,自己和老潘,曾經撞到過吳書記和太忠單獨吃飯,這種場合不提提小陳,那自己就太不會做人了。
“這個人呢,就是我們地政法委書記。陳太忠陳副主任,這段時間,他早出晚歸,為了街區的治安穩定,他連鞋都跑壞兩雙呢,我認為,這種踏實肯干的工作作風,是值得我學習的。”
你能不能不要提這個混蛋?吳言有點想暴走了。不過,想想對方大約是想借此討好自己,她終于硬生生地咽下了這口惡氣,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哦?誰是陳太忠?”張書記這話,反倒是勾起了項大通的一點興趣,他掃了掃桌子上的人,項區長對這個人有點印象,知道是個年輕干部,不過名字總和人對不上號。
“哦,他不在這里。”接話的是潘主任,張新華的花花腸子,怎么能瞞得過他地眼睛?他正為沒能討好上吳書記而郁悶呢,沒想到項區長馬上給了他一個即興發揮的機會。于 “街道上出現了一些突發小事故,太忠副主任趕著去處理,就是十分鐘前的事兒,”潘主任笑吟吟地向區長解釋。眼角的余光還不時地掃一下吳書記。“呵呵,其實也沒什么大事,這個同志啊,什么都好,就是一點不好,一工作起來就不要命!”
項大通聽得有點瞠目結舌,說實話,他算是吉派中人。還真的沒怎么注意過陳太忠。眼下聽說此人居然不參加聚餐而去工作。實在是有點驚訝,“呃。這個同志……性子也太急了一點吧?”
組宣委員趙璞同志在一邊早就憤憤不平了,陳太忠都離開了,還有這么多人說他的好話?靠,我這么個大活人就站在這里,你們怎么不知道幫我吹吹呢?
待到項大通區長這半貶半褒的話說出口,他終于抓到了機會,含笑搶答,“呵呵,項區長這話說得很對啊,陳副主任的干勁值得表揚,不過……他畢竟年輕,學歷也不是很高,工作作風嘛,還是粗放了點哦。”
大家都知道,年輕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他最陰損的是,點出了陳太忠只是高中畢業學歷,這不但是間接地否定了陳太忠地培養價值,更是隱約地點出,這種場合下,陳某人居然就粗粗拉拉地離開了,顯然,這是不善于團結同志嘛!
說得更難聽一點,那就是目中無人,在中,這是非常犯忌的行為!
項區長是何許人也?這話里的意思,聽得明明白白,不過,他心里也清楚,同區政府里的人相比,街道辦的工作人員,素質真的不是很高,這個滿臉疙瘩……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他大度地笑笑,也沒把這話往心里去,轉頭 吳言:吳書記,咱們該去下一桌了吧?
誰想,他卻發現,書記正在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趙璞。
吳言沖著趙璞點點頭,冷言發問了,“你是?”
這一刻,她心里真地恨透了對方,沒錯,陳太忠是個混蛋,而且是大混蛋,但是,就憑你這滿臉疙瘩,也配背后議論陳太忠?什么玩意兒嘛。
“我是市里共青團委地下放干部,趙璞,”趙璞笑著沖吳言點點頭,他倒沒計較書記大人的語氣,橫山區的干部都知道,誰也別想從吳書記臉上看到什么陽光明媚,她就是那樣的作風。
至于說什么優秀團干,趙璞也不想以此標榜,根本沒必要。
共青團委下放的干部是非常少的,事實上,共青團委本來就不是獨立性很強的組織,里面的領導位置,大多也都是由其他干部來兼任,或者做為某干部升遷地臺階,適當地過渡一下而已。
他行地是不標榜地舉動,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再明顯不過了:我是核心系里面出來地人物,起點就是共青團委,比別人可是高出了很多哦。
吳言漠然地點點頭,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哦,趙璞同志認識問題很全面嘛,嗯,你在街道辦,具體負責什么?”
這下,連項大通都有點奇怪了,他瞥一眼吳言,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你有喜歡疙瘩的愛好?這么不穩重的干部,也值得你賞識?
趙璞卻是登時大喜過望,“我在街道辦,是組宣委員,嗯,還負責環衛工作,這里真的是很鍛煉人的,我很喜歡我的工作。”
“嗯。”吳言點點頭,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張新華,“很好,年輕干部嘛,在基層多鍛煉幾年吧,這對你會有很大幫助地。”
趙璞只當得了吳書記的賞識,很“赧然”地笑笑,沒再說什么。表現嘛,要適可而止才好!
看著吳書記和項區長相偕離開,張新華向潘珂旻遞個眼色,老潘,你可看到了啊,吳書記很不滿意這小子,臨走都不忘向我暗示一下。
在張新華想來,自己力薦陳太忠的好意,吳書記絕對是感受到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吳書記才很放心地沖自己示意一下:這廝居然敢在我和項大通面前詆毀陳太忠,你看著辦啊。
潘珂旻卻是看也不看張新華一眼,手里拿著一個小酒杯,在若有所思地把玩著,不過,潘主任的腦袋,卻是不引人注目地微微點了幾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要是沒有吳言那極為隱秘的一眼。張新華或者還有點懵懂,因為他實在不太清楚太忠和吳書記的關系,到底密切到哪一步了,而且剛才吳言對趙璞說的話,也可以有多種理解方式,但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眼,足以說明任何地問題了。
回頭就向區里打報告!張新華馬上就做出決定了,趙璞這家伙。真真正正地是在自尋死路了。吳書記的逆鱗。你也觸犯?好小子,我一定要把你的關系整到橫山區里來。讓吳書記慢慢地玩你!
他哪里知道,陳太忠那廝,不但觸犯了吳書記的逆鱗,而且把鱗片都揪光露出了龍肉——或者說“虎肉”?這年頭,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啊。
就在這個時候,潘主任轉過頭來,笑嘻嘻地同他聊了兩句,接著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趙璞的關系,最好整下來,不過,能弄到別的街道辦就更好了,他在這里,不光是你鬧心,我看著也煩……”
他一邊說,臉上一邊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街道辦的黨政兩個一把手正說什么開心事呢。
對啊,老潘這話說得不錯!張新華笑笑沒說什么,一些年青干部一旦覺得上進無望,就會自暴自棄,嗯,會造成一些壞的影響……算了,讓那廝禍害別地街道辦去吧……
陳太忠出來之后,心里有點郁悶,雖然一頓飯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對他而言,三五天不吃飯真的不是什么問題,可是,一個接觸其他同僚的機會就這么錯過了,嗯,有點可惜啊。
還有,他是偷偷地溜出來的,而不是像潘主任所說的那樣打了招呼才走的,等他出來了,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么做,似乎……有點無組織無紀律了!
這個認識,讓他越發地郁悶了起來,我跟人打交道地能力,難道真地這么不堪么?
既然心中不暢,少不得他就要找人出出氣了,嗯,好吧,就去找那個郭晉平郭總經理的麻煩去好了!
郭晉平是市政工程公司的總經理,一把手,陳太忠自打答應了幫呂強催款,當然就留上心了,前一陣忙著迎回歸,不方便鬧事,眼下總算是有時間了手機看請登陸(wap.193w)郭晉平最近不是很忙,前一陣,為了給香港回歸“獻禮”,市政工程公司忙得一塌糊涂,尤其是鳳童一級公路,那條路的工程量真的不小。于 童山是天南省大名鼎鼎的旅游勝地,也歸鳳凰地區,不過,通往那里的,一直是十年前修的一條老路,雖說是二級公路,但已經破敗得一塌糊涂,嚴重地制約了當地經濟地。
為了解決這個瓶頸問題,鳳凰市政府年前決定重修一條一級公路,這樣,能最大程度地利用童山地旅游資源,從而帶動整個童山縣地經濟騰飛,讓鳳凰地區的經濟建設再上一個新臺階。
這個方案已經議了好幾年,正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眼下國家加大力度搞基礎設施建設,鳳凰市終于搭上了這趟車。
鳳童一級路開工地時候,因為回歸在即,仔細算算只有半年了,鳳凰市政府相當重視這個項目,不但有公路局的參加,還同時招攬了其他省地級的四支施工隊伍,竭盡全力想在香港回歸時作為地方地獻禮。
所以。市政工程公司也在其中攬到了相當數量的活,在大家沒日沒夜的苦干巧干下,原本需要一年半完成的活,硬是在半年內被幾支不要命的隊伍活生生地搞定。
郭晉平沒怎么到現場指揮,他坐鎮后方,全力保障筑路隊伍的后勤供應,
方面面的協調,這也是相當累人的。畢竟,“回歸上是政治任務來地。
半年來在現場指揮的,是市政工程公司的黨委書記任衛星,任書記也真下了苦功夫,這半年期間,他在現場時間呆的不下五十天!
現在的郭晉平郭總經理,正坐在辦公室里看有關這次筑路的剪彩儀式的錄像,秘書催他好幾次了,說是吃飯時間到了,他只是不耐煩地揮揮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這錄像我還要仔細地看看……”
郭總是六十年代名牌大學畢業的,看著畫面上范曉軍副省長笑瞇瞇的講話,脊背上就少不得冒出了點冷汗,我草。手機看waP.193w到時候收拾我地。會不會也是范曉軍?
他是路橋專家,自是知道,鳳童一級路里埋了什么樣的隱患,什么施工材料之類的別說,只說這工期,就是太大的麻煩了!
需要一年半完成的公路,在半年內被火速修好了,這原本就是離譜得不能再離譜的事兒了。就算范副省長是外行。他難道不知道。修路時很多工序,完成的時間根本不可能人為地被縮短么?
只說打地基這一項。只用那么幾天去碾壓夯實,根本就不可能負擔起該有地承重能力,將來路面不均勻下沉,那是遲早的事!搞不好還會有塌陷!
狗屁的獻禮!郭晉平心里暗罵一聲,恨恨地關上了電視,整個身子慢慢地陷進了大班椅中,眼睛也疲憊地閉上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鳳童一級路各路面不久后扭曲斷層的現場,唉,這就是外行領導內行的必然結果啊。
可惜,就算他心里再明白,但這是政治任務,是他根本無法拒絕的,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出了問題之后,政府會把任衛星書記當作替罪羊,還是把他自己當作替罪羊?
也許,誰都不會那么慘吧?郭經理見識過不少政治上的風風雨雨,其實,只要大家心照不宣,一切都當作沒發生過,再提高路面地養護費,十有八九也遮擋得過去。
可縱然是如此地想,他地心里還是禁不住地打小鼓,他非常清楚,盯著自己這個位置地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唉……
嗯?天陰了么?郭晉平正閉著眼睛琢磨著呢,猛然覺得,眼前一暗,不由得睜開眼睛一看,卻見自己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臉上,是什么東西啊?哦……好像是女人地內褲?半透明的那種?
能如此神奇地出現在郭總辦公室的,自然是陳太忠陳大仙人,他悄悄溜進工程公司,正要動手,猛然間意識到,哥們兒還是要繼續混跡的,這萬一被人記住相貌,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通過仙力,他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容貌,不過仔細想想,還是不放心,又在翠心須彌戒里胡亂翻騰了一下,嗯,情趣內褲?這個東西的彈性還不錯,套在頭上應該沒什么問題。
反正這些都是新內褲,在仙人那堪破一切的眼中,無非就是一些輕紗而已,只是裁剪的形狀……或許算有點怪異吧,沒人用過,當然就不存在污穢之類的說法。
所以,他的這一形象,落在郭總眼中,只覺得對方臉上雖然有物,但又隱約看得見輪廓,可是想仔細辨認一下的話,卻是又有些飄渺,若隱若現間,倒是深合“情趣”二字。
不過,眼下的郭總經理,絕對沒有欣賞的心思,此人的出現方式和古怪造型,已經將來意表達得淋漓盡致了:這人不懷好意!
郭總經理張嘴想叫喊,但是,他愕然地發現,自己的嘴巴乃至于身體,似乎已經僵化,完全不受控制了。
下一刻,他直覺得腦袋上挨了重重一擊,登時就陷入了昏迷中。
等郭總再次醒來時,只覺得身邊黑漆漆一片,自己整個人躺在冰冷地泥土上。卻是不知道身處何處。
“這兒是磚窯,呵呵,”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郭總經理,這兒可是避暑勝地呢,你以前沒來過吧?”
這陣工夫,郭晉平已經隱約地有點適應了這里的黑暗,當年他被打成“臭老九”的時候。曾經在磚廠里干過一年多,只消兩眼,他就知道,對方確實沒有騙自己,這里絕對是磚窯,而且,是窯口被封死的那種。
窯口被封死,那聲音,自然是從上方煙道處傳來的,還好。煙道沒有被堵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隱約地看到一點東西。
“我在磚窯干過,小伙子,別看我現在是總經理,可是我們這一代人吃的苦,是你們根本無法想像的。”郭晉平聽出來了。對方年紀不大。
而且,對方既然煞費苦心地將自己綁架出來,還不辭勞苦地將磚窯封上,這說明,對方并沒有置自己于死地的打算,最少最少,他若是肯配合地話,該是有活命的機會的。
意識到這一點。他當然就要爭取活命的機會了。“好了。客套話我也不想說了,你說吧小伙子。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
“媽逼的,你自我感覺還真不含糊啊,”煙道內傳來一聲怒罵,“現在還有你發話的份兒?操的,懶得理你,你先反省兩天吧!”
這一反省,就是兩天多的時間過去了,這次郭總可是遭老罪了,什么斷食斷水的,倒還都是小事,眼下是盛夏,只說那成建制的蚊子軍團,就騷擾得他接近崩潰了。
磚窯里陰涼,這一點,不但他知道,蚊子們更清楚!
初開始,郭總還能活動活動身體,試圖嚇走一些膽量不夠地蚊子,只是,時間一長,蚊子們就反應了過來,這廝不過是“技止此耳”,你餓?我們還餓呢!
這兩天多來,郭總連個囫圇覺都沒睡過,他從沒想到過,一群蚊子就能將人折騰得幾欲瘋狂,所以,當陳太忠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他居然有些欣喜若狂了。
“嗯,上次走的時候,忘記給你留下吃的和水了,我給你帶來了兩瓶礦泉水和兩包干吃面,記得,干吃面里的洋片兒,你得給我留著!”
說話間,煙道內一陣“窸窸窣窣”的亂響 面伴著礦泉水自天而降。
“喂,你能不能給我弄瓶‘滅害靈’來?”郭晉平實在是憋不住了,這個問題真地很嚴重啊,“大爺,我叫你大爺了,你好歹給我弄點殺蚊子地藥啊,我買……還不成么?”
“草,你還敢主動提要求?”陳太忠這是沒事找事呢,做這種勾當,他可是熟門熟路,起碼,在上一世,他是做過不少的,“行了,下次送飯就是三天以后了,媽的,你這官威倒是不小,準備喝尿吧你!”
“我改,我認錯,我真的錯了!”郭晉平聲嘶力竭地吶喊著,原本他還想弄幾包煙呢,現在,他可是不敢再提了,“大爺”
陳太忠做事的確促狹,“嗯,好吧,你知道錯了,這個嘛……很好!不過我已經說了,下次就是三天后,你郭總要面子,我這綁匪的臉就不要了?嗯,就這么著吧,三天以后見……”手機看請登陸(wap.193w)三天時間,足夠郭總經理再次反思事件的經過了,雖然他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對方絕對沒有殺害自己的意思,但他也實在忍受不了眼下這不死不活地局面了。于 他很想問問對方,你到底想要什么?不過,他真地是沒那個勇氣了,人家這么刁難自己,不就是想打壓自己地威風么?這一點他早反應過來了。
那就裝孫子好了!
等陳太忠再次丟下兩包干吃面和兩瓶礦泉水的時候,郭總經理根本一個字兒都沒敢再說——其實他也沒多大力氣說話了。
“這家伙死了?”陳太忠看得見里面地反應,不過,他還就這么說了,“嗯,有點可惜,不過也好,以后都不用來了。”
“沒有,大爺,”郭總奄奄一息地喊著,聲音沙啞,“我沒死,正等著您說話呢,還有……謝謝您的干吃面和水,洋片兒……我給您留著呢。”
“呃。現在你地聲音,帶了點磁性,挺好聽的,”陳太忠的怪話,那是張嘴就來,“嗯,感覺比以前強多了。”
媽的,你喝上幾泡尿。聲音也會帶磁性的!郭晉平恨恨地腹誹著,不過,他已經沒心思想什么花樣了,只能低聲下氣地解釋,“呵呵,嗓子有點干……”
“有啥說的沒有?”陳太忠感覺火候已經到了,對方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丫所處的環境和地位,不過既然走到這一步,他作弄人的心思被勾出了一點,“嗯。沒事我就走了啊。”
不讓我說話地是你,讓我說話的也是你!郭晉平真的有點出離憤怒了,只是人在矮檐下,卻是由不得不低頭,“大爺,我有說的……”
沉默半晌之后,陳太忠又開始罵罵咧咧了。“我草。有話你就說嘛,怎么,是不是需要我再給你泡杯茶,拿張報紙?或者……再弄倆小姐來?”
這么折騰了幾個來回之后……
精疲力竭的郭總實在沒心思再玩了,“大爺,求求你放過我吧,你想要什么,盡管說還不成么?只要我能辦到。絕對沒有二話。”
“你腦子有水啊?”陳太忠怒罵。本書地址wap.193w“我草。我是綁匪,綁匪啊。你說我能要什么?那當然是要錢了!”
“好好,好,我腦子不夠用,大爺您這打算……要多少錢?”真難為郭總了,雖說年輕時,他是吃過不少苦頭的,可眼下,歲月不饒人啊,再說了,他已經習慣了目前養尊處優的生活,再吃這回頭苦,遭這二茬罪,還真是抗不住了。
“多了我也不要,兩個億吧……”陳太忠還真敢要。
“我哪里有那么多?”郭晉平終于忍無可忍了,他真是打算花錢買平安了,不過,聽到這個數量級的贖金,還是禁不住跳了起來,“誰說我有那么多錢了?”
“你這什么態度啊?”陳太忠有點不滿意了,“算了,我先把你兒子女兒弄來,還有你老媽,讓你們合家團圓先……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兩個億!”
“大爺,親爹……你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啊,”郭總嚇得嚎啕大哭,“要說一兩百萬,我能張羅一下,兩個億……要不,你現在殺了我好了,嗚嗚……不關我家人的事兒啊……嗚嗚……”
“你放屁!”陳太忠怒罵一句,“操地,光一條鳳童一級路你就能弄多少錢?啊?你以為我買不起電視?看不到范曉軍光獎金就給你們許了一千萬?”
說著,他的聲音已經開始遠去,“我先去捉你女兒,當著你的面,先奸后殺!”
“那錢歸任衛星管啊!”郭總聲嘶力竭地喊著,“他是書記,我只是總經理啊……”
沒搞錯吧?陳太忠有點奇怪,說不得翻身走了回來,“你是說,市政工程公司的錢,歸黨委書記管?你當我是傻的,不知道總經理負責制?”
郭總這下才真真正正的傻眼了,敢情這綁匪,什么都不知道,就來綁架自己?“大爺,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說實話,這鳳凰市的市政工程公司,真地有些另類,郭晉平雖然是總經理,但公司大權,全都掌握在任衛星地手里,雖然嚴格說起來,任書記只是兼著公司的副總經理。
這種情況,其實也不算少見,任書記背后有人,而且又在工程公司當了十幾年的副總,上上下下經營得有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實在是強勢得離譜。
很多時候,什么總經理負責制之類的,都是鬼扯,說穿了,誰的權力大,誰就有話事權,而在工程公司里,郭晉平的作用,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同總工程師的地位類似。
不過,饒是如此,怎么說,他也是名義上的負責經營地一把手,所以,該有地待遇還是有地,而且,也能弄到點灰色收入。
郭晉平不是不想收權,但是,在他來工程公司之前的兩年內,工程公司換了三任總經理,其中一個還是被匿名信搞得雙規了起來,最終調到市工會里養老去了。
若是沒有背后地推手,普通的匿名信,根本掀不起這么大的風浪!
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再想挑戰任衛星,也要仔細考慮一下后果,而他本 搞技術出身,對于中地傾軋,還是不太擅長,所老老實實地做個自在閑人了。
這一席話,讓陳太忠聽得很有點不敢相信。不過仔細想想,他不得不承認,這種現象,真的是可能存在的,他本身就是混的,自然更能明白其中的微妙之處。
媽的,哥們兒費了這么長時間的勁兒,到最后弄得居然是……抓錯人了?這個發現,讓他非常非常地惱火,這經驗主義。果然是害死人啊。
既然郁悶了,他少不得就要拿郭晉平當當出氣筒,“既然你這么說,那我留你也沒什么用了,百十來萬,爺爺還不放在眼里,那兩包干吃面。你慢點吃啊。能挺幾天,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能挺幾天?郭晉平不是沒想過逃跑,他甚至用礦泉水瓶子做了一個一頭大一頭小地助聽器,沒事干就趴在地上和墻上聽聲音,指望著奇跡的發生。
遺憾的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任何的人聲,腳步聲、說話聲、吶喊聲……什么都沒有。
“等等,等等……”他沒命地叫了起來。面能吃幾天倒還不用想。只說這兩瓶水。就絕對讓他挺不到吃完面的那天,“你不是想要錢么?我有辦法。我有辦法啊……”
有辦法?陳太忠登時回轉,“嗯,說說看……”
郭總經理想的,卻是拉任衛星下水,是的,他是沒什么錢,但是任書記有錢啊,“其實,你可以去找任衛星,他有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沒準還真有你想的那么多呢。”
郭晉平不善于結黨營私和相互傾軋,可他的智商卻足以他做出禍水東引的舉動,為了自家地小命,說不得,他是要把任書記的劣跡好好地陳述一遍的。
任衛星,是秦系中人,只這一點,就足以讓陳太忠大動殺機了!
在鳳凰市的上,流行著這么兩句俚語,“段好色,章好權,吉好虛名秦好錢”,雖是絕對了點,但卻是那四大派系的真實寫照。
其實,在哪個上,領導干部也跑不脫這四樣的范圍,做官的,不就是圖了這一點東西?
章堯東對財色地欲望不是很強,他是最重實權地,在很多時候,他所管的都遠遠超出了黨委的范疇,甚至深度涉足了政府、人大、政協其他三套班子里。
段衛華的好色之名,是受自家兄弟段衛民的拖累,玩女人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但玩到段衛民那么赫赫有名的,卻真的少有。
吉派地領軍人物,卻是市委常委、政協主席吉建新,他是研究歷史出身,相當潔身自好,由于他地家在學術界地位很高,所以在鳳凰市地威望不小,也因此身邊聚集了同樣一批不太熱衷于勾心斗角的干部,結系算是……自保吧。
至于說秦系,前文早就解釋過了,這一系地根子最深,而且人面也廣,最關鍵的是由于有同鄉這一層淵源,大多數人行事,相當肆無忌憚,撈錢也最大膽!
任衛星就是本土干部,他做人極有眼色,又熱衷于拉幫結派,秦系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開口,市政工程公司這里就總能露點項目出來,所以他在秦系中,人脈極強。
這就是典型的不講能力講派系,他才不考慮那些沒根底或者根底不硬的人,會遇到什么樣的麻煩,遭受什么樣的損失呢。手機看請登陸(wap.193w)據郭晉平郭總經理估計,任書記的家產,當在五千萬到一億之間,要是算上其他明里或者暗地的股權之類的隱形資產,怕是還能再多出那么六七成出來。手機登陸Wap.193w
這是一個以利益為經、鄉情為緯所織成的龐大的網絡,任書記到底有多少錢,怕是除了他本人之外,沒人能說得清楚。
“使勁榨一榨的話,沒準……他真能出得起兩億,”這是郭晉平最后的總結,毫無疑問,這話多少有點教唆別人犯罪的嫌疑。
他這么一說,就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個多小時,陳太忠見他談興極高,心下一軟,少不得從須彌戒中又拎出兩瓶水。還有一筒滅害靈,扔了下去。
不過,聽了最后這總結,陳太忠也反應了過來,估計這廝是平日里被架空架得怨氣太大了,興許,是想借我地手除去任衛星,丫好自動上位?
可是。該怎么對付任衛星呢?這顯然又是一件比較費腦筋的事兒,他想了半天,才問出了一句,“你知道不知道,跟任衛星有利益關系的秦系干部有多少人?”
郭晉平談得興起,一時間也忘記了有些東西須小心言語,說不得就要略微夸大一點事實,“跟他走得近的,大概就二十多個,不過有利益關系的。兩三百是肯定有的!”
他這么說,自然是想強調一下,任書記人脈那么廣,兜里的錢怎么可能少得了?這是一個隱晦的暗示。
殊不知,他這話卻是起了相反地作用,陳太忠一聽就有點發毛,這么多人?
羅天上仙也會發毛?沒錯!他真的有點毛了。
陳大仙人是很狂妄的。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但是遇到人多的情況,他多少是有點心理障礙,被眾仙人合力圍攻的老事就不用提了,只說報考公務員時激起眾怒的場景,也讓他記憶猶新,而且時不時地以此提醒自己:惹人不要緊,不過,別一次惹太多人。
聽到兩三百人這個數量。他就有點猶豫了。顯然。這樁買賣是太大了點,他吃不下。也沒辦法吃,樹敵太多,是的大忌。
按他原來的計劃,他以為市政工程公司里,是郭晉平在負責,所以,他擄了人出來,打算好好消消對方的氣焰,然后再勒索一筆錢財,拍拍屁股走人。請牢記 等郭晉平餓得半死的時候,他會設計讓呂強和其他幾個工程公司地債主“偶然經過”一下,“好心地”將總經理救出來。
想來這救命之恩,郭晉平總是要報答的吧?那就把欠款結了不就完了?至于郭總在事后會不會懷疑元兇就藏在這幾個恩人中,那倒也不怕,讓人吃啞巴虧,那是陳太忠的強項,無非就是該如何 救”設計得巧妙點而已。
可眼下,問題就大了,捉錯人倒是小事,最多不過再捉一次,也費不了多少事,可問題是,任書記若是真的擁有那么強大的利益共同體的話,呂強想要催回欠款,還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地。
更要命地是,這張的網的關系,必定是錯綜復雜的,若僅僅是商場中人那倒還不要緊,但其中涉及了太多中人!
這些人一旦齊齊發力,利用手中的權力,不擇手段地去探查,陳太忠就有點擔心,自己的小伎倆沒準會露餡,帶累了呂強事小,到最后沒準他自己都得牽扯進來。
不擇手段的中人,遠遠比不擇手段的商場中人可怕,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規則地制定者、解釋者和執行者。
陳太忠本身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地干部,所以對類似官威地認識,還是非常深刻的。
當然,他有信心從任衛星手里勒索出點錢財來,若是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他這個羅天上仙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得了,省得活在世界上出乖露丑。
可若是要讓他將勒索來地錢財交給呂強,沖抵貨款——那不是扯淡么?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一碼歸一碼的,他不在乎錢,可也沒有當散財童子的興趣。
總之,郭晉平總經理的點睛之筆,卻是給陳太忠造成了極大的被動,他甚至有點不想管這事了:真的太麻煩了!
只是,想想那座會讓他聲名遠揚的“太忠庫”,陳太忠終于咬咬牙,算了,還是費心把這件事張羅一下吧。
“好了,我想,現在我需要跟你談筆交易了,”他輕咳一聲,“我幫你干掉任衛星,你全面接手公司事務之后,需要解決一部分的歷史欠款,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在這一刻,郭晉平恍然大悟,敢情,我是被一群愣頭青稀里糊涂地抓來的,人家原本要對付的,是任衛星!
對方話里的意思,他聽得再明白不過了,可以肯定,這愣頭青是受了哪一個債主的委托,才使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根本不是因為貪圖自家的那點灰色收入!
“沒問題,沒問題,解決哪一家,你直說好了,”郭總忙不迭地應承了下來,事實上,對方說話這么不知道遮掩,其智商令他很不齒,不過,天大地大,眼下爭取安全脫身才是最大的事!
而且,他沒必要去管任衛星的死活,他甚至很愿意親手幫對方干掉任書記!
只是,全面解決所有的債務,那也不現實,工程公司的攤子,其實已經是一團亂麻了,就算任書記下臺郭總經理上臺,那也根本不是他一時半會兒就能經營好的,所以他很愿意就此打探一下,外面這廝到底是那一路人馬派出來的。
順便,也算是再試探一下對方的智商下限。
“哈,我看起來有那么傻么?”陳太忠笑笑,沒怎么在意,人家打著解決債務的幌子詢問,也算師出有名,他自然是要還一個“以德服人”回去,“好了,等我收拾掉任衛星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在這里發現你,你可以試著猜猜,在發現你的幾個供貨商里,哪個才是主使者……”
他話里的意思說得很明白,那幾個人的債務,郭晉平都得負責解決了!
敢情這位不是傻的啊?郭晉平點點頭,我說嘛,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怎么可能是智商不夠的?
人家之所以這么肆無忌憚地說話,那只能證明一點,強勢!非常的強勢!而他郭某人在人家眼中,根本就算不得威脅!
遺憾的是,陳太忠不僅強勢,而且他的智商或者說兇殘,也遠遠超出了郭總的預期值,“……不過呢,我友情提示一下,你要折騰得動靜太大的話,到時候,你會成為真正的買兇殺人者的!”
這才是他的真正殺手锏,這是一個充斥著利益交換的社會,沒有無緣無故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任衛星一旦身死,按照誰受益最大嫌疑也就最大的原則,要是有人真把屎盆子往郭晉平身上扣,郭總經理根本無法解釋得清!
郭晉平的僥幸心理和種種算計,伴隨著這句話被擊得粉碎!對這句話里所包含的惡毒,他有極其深刻的了解。
事實證明,他對人性中心理陰暗面的理解,也非常配得上他這個總經理的身份,因為接下來,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件事情,大概會成為對方要挾自己的把柄,并且成為伴隨自己后半生的、抹之不去的陰影!
這一刻,他心如死灰!
陳太忠聽了聽,發現里面那廝沒有什么反應,終于認定,這件事情大約是談攏了,那么,接下來就是找到任衛星,勒索點錢財,順便再為其安排一個合適的死法。
“看來,你沒什么異議?那我就忙去了啊,嗯,那點水省著點喝。”
“等等,我還有一個建議!”郭晉平不愧是搞技術出身,腦瓜確實比一般人要靈活上許多,在如此的困境中,他居然能想到更多的東西。
事情已經這樣了,也不可能更糟糕了,指望對方良心發現或者智商不足,在以后的日子里放過自己,那是不太現實的,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于是,郭總經理猛然間就想到了一直讓自己惴惴不安的另一件事,鳳童一級路!
將來一級路上,十有八九是要出現點小麻煩的,而任衛星一旦身死,他就連可以共同抵抗風險的戰友都沒有了,雖然那戰友,很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從背后抽冷子暗算他!
那么,眼下來說,安排得當的話,這個風險或許不會再出現了!
“這位大哥,冒昧地問一下,那個……呃,你計劃怎么弄死任書記呢?”
“怎么死都可以吧?”陳太忠不在乎這點,“嗯,實在不行的話,直接人間蒸發,我保證,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的尸體——哪怕是半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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